第三十五章 兩相對峙 終是一別(2 / 2)

“時辰已是不早了,天色漸暗,如此便不再打擾了。”雲澤微微眯眼,狹長的眸子暗含深意,已不願再與獨孤淵過多接觸,更是受不了獨孤淵看著我時,那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占有欲。

“雲少莊主慢走,恕不遠送了。”獨孤淵倒也不攔著,緩緩起身,一旁的方子軒似是想阻止,卻被獨孤淵製止了。雲澤見狀緊緊摟著我的腰,似是在宣誓主權,清明的眸子變得深邃難測,晦暗不明,疾步向外走去。

“折顏,送出的禮物又豈有收回之理,你還是好好收著吧。”獨孤淵遞過已物歸原主的發簪匣子,暗含深意地扣了扣匣子,笑得璀璨。 我眼神微暗,閃過一絲心悸,僵著身子微微頷首。

雲澤亦是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不滿地替我接過獨孤淵手中的匣子,擁著我便走,而獨孤淵與方子軒意味深長的笑意刺眼之極。

玄暉閣,沁霜與逸塵遠遠瞧見我與雲澤,連忙急急地迎了上來:“主子,小姐……”

雲澤旁若無人地執著我的手,未曾理會沁霜與逸塵,默然地越過向玄暉閣走去。

偌大的玄暉閣,本是雲氣嫋嫋,如沐暖陽,隻是雲澤周身散發著冷然,令人不寒而栗。

“雲澤,我知道你對獨孤淵很是不滿,我亦是如此,可是如今他手上有了我不得不顧忌的東西,已是心煩不已,你竟也要與我嘔氣嗎?”本該是一帆風順的,即使我百年修為盡散,雲澤亦是無礙的,有了我盡數的神力,紫府之氣也日漸渾厚,可竟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令我頭疼不已。

“我說過,你隻須站於我身後,你是不信我嗎?”雲澤極是心疼地執著我的手,將我安坐在他的懷中,聲音溫潤低沉,透著絲絲無奈“折顏,有什麼不能告訴我嗎?就這般不信我?”

我不知該如何與雲澤說,也不敢以“他作為賭注”,是了,我在害怕,“十世逆天”就這般深深地紮在我心頭,隱隱不安,獨孤淵既是持了那物什,必是胸有成竹的:“雲澤,我願意為你的妻,可是不願與旁的女子那般躲在夫的身後,我想要的是執子之手,並肩而立。”

“好,凡是你願意的,我便都依你,隻是務必想著還有我惦記著你,凡事都緊著自己,別傷著了。”雲澤是知道我性子的,非是在乎得緊,是不會耐著這樣大的性子解釋,損失決定了,也不會輕易扭轉“還有,把你的顧忌都告訴我,別瞞著我,終日惴惴不安。”

雲澤已是做了最大的讓步,我很是清楚,隻是我不能,我回握著雲澤的手,極是認真地看著他:“雲澤,非是我不願告訴你,確是不能。”不能拿你作賭注啊……

“為何不能?”雲澤半垂著眼,滿是無助地將腦袋擱在我的脖頸,細語喃喃“你還是不信我嗎?”雲澤忽而想起他昏迷時,我在藍田玉暖床榻邊說的話,極是不安。

“雲澤,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我緊緊摟著雲澤精瘦的腰,輕輕撫著他的背,溫柔似水地哄著雲澤“你說我不信你,你又何嚐不是不信我。”

雲澤身子猛地一怔,沉默不語,隻是摟得愈發的緊了,似要把我的腰勒斷一般,可又疾疾鬆了手,生怕傷了孩子。

夜深了,雲澤仍是不願鬆手,和衣以臥,相擁而眠,卻是一夜無眠。

“折顏?”不知何時,雲澤已深深睡去,身側卻是無人,一片冰涼,隻留下清冷之意。

雲澤緊皺著眉,顧不得梳洗,厲聲而斥:“南宮?”

南宮僵直地立於門外,已是聞言,隻是不能言語。

雲澤猛地打開門,兩指輕點解了南宮的穴道,雙目赤紅:“怎麼回事?折顏去哪兒了?!”

“屬下無能,未能攔住小姐。”南宮滿是自責,悔恨交加。

“她有沒有說什麼?”雲澤壓抑著苦楚,咬牙切齒,胸膛急劇地起伏著。

“小姐說,信她,等她,還有,好好照顧自己,千萬千萬不要找她。”

一時之間,竟是無言,默然之氣縈繞在空氣中,極是壓抑。

雲澤僵直著身子,失魂落魄,步子淩亂,踉蹌著走回玄暉閣,“砰”的一聲,玄暉閣之門緊緊閉闔,仿若是雲澤的心,轟然塌陷,滿目瘡痍。

而此時,我極是無奈,被迫與獨孤淵一道回了霖國,經此一別,再與雲澤相見時,已是半年之後。

那時,便應了那句話“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