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起來,卻覺得有一雙溫熱的大手把她從身後抱起,她靠在他結實的胸前,兩人第一次在燈下坦然相對。“怎麼這麼笨,”聶宏駿皺起眉頭責怪她,倒像是在責怪一個被他嬌寵的小妹妹,“連洗個澡都會摔跤,你還會做什麼?”
“我剛才分了神,沒看清地板……”她唯唯諾諾的回答,好像聲音大一點,就會嚇到了誰。
“還疼不疼?”他低頭給她揉腿,細心體貼的像個伴她多年的丈夫。她有些不好意思,拉過一條浴巾擋住自己身子,又細細觀察著眼前這個男人。
她從未見過他赤身裸體的樣子,即使跟了他這麼久,每個夜晚她都要關著燈,她不想看他猛獸一般橫衝直撞的醜態。
而此時,明黃燈光下的他,卻顯得那麼溫柔多情,他的肌肉線條優美,他的側顏堅毅陽剛,他為她揉腿的手輕柔溫暖,她無法想象,這就是夜夜粗暴的撕裂她身子的那隻手。
她像觸了電,迅速把腿縮回來,幾乎帶著哭腔的求他:“我……我想洗個澡,請你先出去好嗎?”
他看她一眼,她不知道她這樣子又激怒了他。聶宏駿拽住她浴巾一角猛的一拉,她一下子倒在他懷裏,浴巾也被他狠狠甩了出去。他盯著她的胴體,那眼神令她害怕。
“宏駿,求你了,不要……”
他捏上她的細嫩的臉蛋,幾乎貼上她:“你不了解我嗎?求我什麼時候管用過!”
“可我真的好累!”
他冷笑道:“什麼時候……還輪得到你說累?”
方若軒不再掙紮,順從的由著他,由著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身上。聶宏駿甚至都懶得抱她回房間,直接按她在冰涼的地板上發作。
又冷又硬的瓷磚硌痛了她,他粗魯的動作弄痛了她,她也隻是緊咬著牙關默默忍受,這一忍又不知要漫長到多久。
她似乎失去了知覺,隻是一隻隨著他搖晃身子的木偶,她的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個海市蜃樓,那裏麵,她與哥哥姐姐嬉笑追逐,她的父親將她抱在手裏,拿出她最愛吃的點心逗她;那裏麵,還有一個漂亮的玲姐姐,是失去母親後這麼多年一直對她視如己出的女人……
恍恍惚惚的,那裏麵,居然出現了一個駿哥哥,他高大挺拔,他對她寵愛如珍寶,他擋在她身前,他的身軀足可以為她抵擋一切風霜。
可是不知為何,那裏麵一切又變了,沒有父親慈愛的笑容,沒有哥哥姐姐的天真無憂,那個駿哥哥變成了一個惡魔,長滿老繭的黑色大手死死扼住了她,她看到自己的血,感到自己的痛。她居然連死的資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