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電影《刮痧》看中美文化差異
作品透視
作者:黃麗霞
[摘 要] 《刮痧》講述了在美的中國移民許大同因誤會而陷入法律訴訟的遭遇。影片以其曲折跌宕的劇情、發人深省的文化衝突主題以及對個體文化身份、精神困境的揭示,贏得了無數觀眾的關注與青睞。影片其背後所指涉的文化主題,即異質文化間的隔閡、對峙導致個體的困境引人關注,清楚地表明在當今這個全球化時代,依然存在著民族身份、文化認同的巨大困境。本文從理性觀、家庭觀與個體利己觀三方麵出發,分析了影片《刮痧》中所揭示的中美文化間差異。
[關鍵詞] 《刮痧》;文化差異;理性觀;家庭觀;個體利己觀
上映於2001年的電影《刮痧》以其曲折跌宕的劇情、發人深省的文化衝突主題以及對個體文化身份、精神困境的刻畫與揭示,贏得了無數觀眾的關注與青睞。影片講述的是一個中國移民家庭在美國所遭遇的一場法律風波。許大同與妻子簡寧來美8年,事業漸有起色,夫妻恩愛,5歲的兒子丹尼斯也乖巧可愛。然而,正憧憬著未來幸福生活的一家人想不到,需要麵對的真正困難才剛剛開始。由於來美探親的爺爺看不懂英文藥品說明,便用中醫的刮痧療法給小孫子治病。丹尼斯背部留下的青紫偶然被兒童醫院的醫生看到。這個意想不到的誤會竟使許大同陷入了虐待兒童的法律訴訟當中。許大同無法理解美國人的法律邏輯,加之性情使然,導致整個事件愈演愈烈。幸福的家庭、和睦的社會關係、蒸蒸日上的事業,眨眼之間便化為烏有。
許大同一家在美國的不幸遭遇激起了觀者對主人公一家強烈的同情心。其背後所指涉的文化主題,即異質文化之間的隔閡、對峙帶給個體的文化生存困境也極其醒目,發人深省,使人們清醒地認識到這個全球化時代,依然存在著民族身份、文化認同的巨大困境。主創者在這部電影中預設了中國文化、人倫親情與西方文化、工具理性的對峙、碰撞,由此鋪陳情節、演繹故事、表現主題。[1]本文從理性觀、家庭觀與個體利己觀三方麵出發,分析了影片《刮痧》中所揭示的中美文化間差異。
一、理性觀:偏主觀與重客觀
從《刮痧》這部影片上看,許大同這一人物集中體現了中國傳統文化中關於“理”的思想。影片一開始給觀眾傳遞了一個假象,即許大同已經完全適應了美國的生活,並能與他人建立極為和諧的社會關係。在參加電腦遊戲設計大獎的頒獎儀式上,他直言不諱地跟老板昆蘭說該給他加薪,走進展廳後,許大同說自己的獎杯很醜。直率、幽默正是典型的美國個性。但隨後,導演便向觀眾表明,這些都是在未觸動某些原則前提下的表象。影片通過孩子間的一次小衝突,觸及了許大同的原則底線。這段小插曲打破了之前所營造的和諧氣氛,為隨後的情節發展埋下了伏筆。由於丹尼斯不為自己打人的行為道歉,並當眾向昆蘭的兒子保羅的臉上啐了一口。這讓許大同深感尷尬。為了給自己和昆蘭“下台階”,他當眾打了丹尼斯一巴掌。從許大同與丹尼斯回家後的對話中,觀眾得知,他此前從未打過孩子。這也說明了這件事情在許大同心裏的厲害程度。
從根本上說,中美文化中都有理性的概念,不同的文化主體在思維方式與行為選擇上都重“理”,但雙方“理”的本質卻迥然不同。理性是中國文化的核心。儒家的思想之所以能夠很好存在下來,就是因為自身具有極強的理性。但這裏的“理”與美國文化中的理性主義不同,其本質是道理與情理,即合自然、合人情,具有濃鬱的主觀色彩。當然,這裏的主觀不是指個體的主觀,而是一個民族在其曆史進程中逐漸積澱,並被繼承下來的一種集體意識,是得到公認的,具有普遍性的價值標準,諸如社會的傳統道德禮教等。因此,中國人的思考邏輯和行為選擇更多傾向於從自我的角度和立場出發,其標準是主觀色彩較強的情理與道理。儒家思想中強調“和”的概念,強調“以和為貴”。孩子間的打鬧和無禮,在許大同看來不但破壞了自己家庭的形象,更是有損於兩家人的和睦關係。當這一生活細節被上升到這一層麵時,許大同隻有通過教訓孩子來化解矛盾。許大同在麵對人與人之間的矛盾上,表現出明顯的“克己”態度,顯示出其為人處世的理性。但他的做法卻並沒有得到朋友的理解和認同。許大同在打了丹尼斯之後,影片將鏡頭聚焦在昆蘭茫然和不安的臉上。麵對這種情景,昆蘭與夫人不知所措,和諧的氣氛瞬間轉變成尷尬與沉默。值得注意的是,許大同並沒有注意到朋友不自然與不理解的表情,在其意識裏也始終認為這是一種識大體的舉動,是對朋友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