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期”(recovery)為第三階段。在這個階段個體逐漸克服敵對情緒,並開始認識到文化衝擊的短暫性。個體開始變得積極起來,而且會努力去理解自己不理解的東西。整個形勢變得對個體有利起來。個體開始明白,雖然這種新的文化的特點和自己國家的文化特點有所不同,但其中也必定有值得自己學習和欣賞的東西。
文化衝擊的最後一個階段是“適應期” (adjustment)。在這個階段,個體真正達到了感覺良好的境界,因為他已經學到了很多東西,已經能夠理解這種新的文化了。最初使自己感到不舒服的東西現在已能夠理解。這種理解會減輕個體的許多壓力。現在個體感覺自在了,已經適應了新的文化。
文化衝擊是生活在異國他鄉的人無法避免的。當個體在經曆文化衝擊的這四個階段時,它似乎並不是一件有益的事。然而,當個體完全適應了某一種新的文化時,個體學會了如何和他人交流,而且還能了解不同文化背景下人們的大量生活情況。此外,了解其他各種文化,以及懂得如何去適應所受到的衝擊,可以幫助個體更好地了解個體自己。
二、文化衝擊理論與電影《刮痧》
在這裏我們需要討論電影《刮痧》中的三個人物:許大同、爺爺(即大同的父親)和昆蘭老板。許大同是影片的中心人物,他淋漓盡致地將文化衝擊的第二階段展現出來。在影片開頭,他躊躇滿誌,為自己能成為一個美國人而驕傲。然而很快在被卷進因兒子身上的刮痧所帶來的麻煩漩渦時,許大同逐漸失去了信心和勇氣。可以看出許大同在文化衝擊的第二階段中迂回不前。四種心理防禦機製幾乎都被他用過了。壓抑法,後退法(躲在小屋子裏喝酒麻醉自己,忘掉痛苦,甚至想不負責任地逃回中國),孤立法(在他最需要工作時,毅然辭掉工作,還以“道不同,不相為謀”來證明自己的義並拒絕昆蘭老板的幫助)。許大同愛子心切,卻缺乏理智和智慧。在經曆到美國文化對自己母文化的誤解,甚至扭曲時,他步入了對美國文化的敵意期,卻沒有想到如何積極地去尋求他人的幫助,而是消極地等待。
大同的父親是一個充滿愛和理智的老人。他愛大同一家,尊重大同,嗬護自己的孫子,並且對美國文化有理智的態度(從在賭場所看見的以及朋友老霍的死所帶給他的思考可以看出)。在刮痧風波未見轉機時,老人找到昆蘭老板說明是自己,而不是大同給丹尼斯刮痧。大同的父親其後選擇回到中國。不是逃避,而是回到中國去找證據(把書籍和電台有關刮痧的音像產品寄到美國),以此來證明刮痧。
大同父親的努力不可忽視,但是在一個講求科學和法製的美國社會裏,他所寄來的關於刮痧的書籍和音像,恐怕還是不能得到認可,還是不能拯救大同一家。昆蘭老板的努力是刮痧官司得以了結的最關鍵因素。可以說沒有昆蘭老板對於刮痧的現身說法以及四處奔跑,刮痧風波不可能平靜下來。許大同的痛苦,昆蘭也體認到了。不過他受到的衝擊是中國文化帶給他的,他不明白大同當眾打兒子是為了給他麵子,他不明白大同愛兒子卻為何使得兒子的後背活像一塊烤牛排,不明白明明是大同的父親給丹尼斯刮痧,大同卻說是自己幹的……這些文化差異使昆蘭老板在文化衝擊的第二階段也滿是困惑和不自在,然而,昆蘭老板的明智和高明之處在於他找到了解決方案:走出去到華人社區去親自求教和體驗刮痧,然後找到案子有關人員,從而成功地解救了他的朋友大同及其全家。可以說,昆蘭老板是影片中第一個成功且主動走出文化衝擊全過程的人。
昆蘭老板的勝利幫助許大同從文化衝擊的第二階段走到第三乃至第四階段。影片最後“中國——China, 長城——Great Wall”的畫外音告訴我們影片中的主要人物最終都成功地走出了文化衝擊,達到了最佳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