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短、事情太倉促,寧淨不敢賭上夜風。她隻知道,自己不願見他受傷,他看起來那般高貴,不該受到任何褻瀆。
下一秒,陸蔓蔓隨著童絲若的驚呼聲,將整盤甜湯潑向寧淨裸露的肩。
但是計劃永遠是趕不上變化的,陸蔓蔓自己也忘了計算,這整碗湯潑出去,龐大的體積不會殃及旁人。
液體飛濺出來,下一秒就要殃及餐桌上夜風的手。寧淨想也不想,搶在前一秒覆上夜風的手。
熱燙的湯汁霎時淹沒了她潔白的手背,寧淨隻是微擰了下眉,很快將手抽離。
“蔓蔓,你這是在做什麼!”喬以律沉了眉眼,向寧淨這裏走來,轉視她的雙眸含了淺淺的關心。
肩上火辣辣的刺痛讓寧淨一時無力開口說話,隻能搖搖頭。
“都是你不好,明知道我端著這麼大碗湯很吃力,也不知道讓讓。”陸蔓蔓說得有些氣短,但還是硬撐了說完了,聲音清楚的傳入在場的每一個人耳裏。
“陸蔓蔓,我一直覺得你平日的調皮搗蛋隻是孩子心性,沒想到你現在變成這樣!難道這種陰損的招數就是你跟沈惟一學來的嗎!”童絲若再也忍不住,從椅子上跳起來。
陸蔓蔓見沒有人幫她說話,有些慌了,淚水含在眼眶裏打轉,嘶吼道,“童絲若,你憑什麼說我,你自己背著惟姐搶了夜大哥,還好意思在這裏教訓我。”
童絲若緊擰著眉,努力吸了幾口氣撫平怒氣,末了,手‘啪’的一聲往桌上一拍,聲音大到外麵的傭人都聽到了,紛紛跑進餐廳。
原本偌大的餐廳一下子倒顯得擁擠起來。
“你怎麼不問問她沈惟一做了什麼對不起夜風的事,我搶了夜風?要不是她自己不知好歹誰搶得走對她死心塌地的夜風!要——”
“住口!”一直沉默的夜風突然開了口,他的聲音沉冷清淡,這個男子從來便不是個喜怒於形式的人,但這一次,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感覺到,他是真的生氣了。
那深不見底的眼眸深處藏了濃重的寂寞,傷了沈惟一,他一定很心疼吧。
這個男人,總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在抱負沈惟一,但其實他隻是在虐待自己,根本舍不得傷她分毫。
寧淨看著這一切,心微微疼著,卻是淡淡地笑了。
有什麼重物倒地的聲音響起,跟著傳來陸修遠焦慮的聲音,“惟一!惟一!”
寧淨隻覺得對身側有個人影飛快的一閃,下一秒,已經抱起暈倒在地的沈惟一。
“修遠,打電話叫李醫生。”夜風滿眼都是懷裏不省人事的女子,經過寧淨身邊時甚至不曾看她一眼,他整顆心都係在沈惟一身上,再也沒有其他。
夜風,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疼。這一刻,寧淨很想知道,如果她的名字飄進夜風的耳中,他的腦海中會閃現出什麼。
有句話說,如果連喜歡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那麼絕望也會成為一種奢侈,想來就是形容此刻的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