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雪道，“那些人既然能調查到你住的地方，又怎麼會不知道你身邊人的地址？”忽略掉我呆愣的表情，她繼續道，“他們怎麼可能讓你就這麼輕鬆逃掉，你確定路上沒人跟蹤你？或是你身體內有什麼跟蹤儀器？”
我看了看自個身上，“那我怎麼辦？”
紫雪搖了搖頭，“你能逃掉的幾率幾乎是零，但你對他們肯定是有價值的，所以不用擔心他們抓到你會對你怎樣，最多是拿你繼續實驗，所以現在盡量地逃，能逃一天是一天。”
說得輕鬆，實驗那種痛苦可是比死還要可怕。轉念想到自己殺的人，我身體不由微微發顫，不會那麼容易放過我的。
睡到半夜時，紫雪忽然把我推醒了，“方羽，劉蔓來了。”
“方羽，對不起啊……我當時不是想就這麼把你關門外的，等我反應過來，你已經走了。”劉蔓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我沒好氣道，“現在呢，不怕我了？”
劉蔓尷尬地笑笑，“其實你點都不可怕……”
我惡意地動了動身後的肉翅，果然見劉蔓嘴角一陣抽搐，“很可愛……的翅膀，加上你那天使般的麵容，我簡直懷疑我是不是見到天使了。”
我翻了個白眼，真是很惡的馬屁。
“方羽，你覺不覺得你的翅膀變小了些？”紫雪忽然開口道。
我向後看了看，似乎真的是縮小了些。
“還有你的身高，比我剛見你時要矮了些。”紫雪如有所思地看著我，直到把我盯著有些發虛了，她才繼續道，“你之前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忽然嗎？”
我回憶當時的情景，自個哭得稀裏嘩啦的，卻又不好意思講出來，“當時我情緒比較激動，難道跟這個有關係？”
“或許，至少你現在情緒正常時，身體在逐漸恢複原來的樣子。”紫雪推了推眼鏡，“從現在開始，注意將自己的情緒盡量控製在平和的狀態。”
走在街上，我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忽然有些好笑，難怪平常紫雪常做這個動作，鼻梁不夠高啊。這幾天除了眼睛還有些泛紅之外，身體其他地方都恢複了正常，背上的兩個肉翅膀也縮了回去。
“你看，這樣出來走走不是很好嗎，整天憋在房子裏麵人都快發黴了。”
我看了劉蔓一眼，“我沒叫你留下來陪我吧。”這家夥前幾天跟公司請了假，整天在紫雪家裏陪著我，說沒點感動是假的。
“方羽，你現在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紫雪在另一邊看著我。
“沒什麼太大的感覺，”我道，“到是你，不需要一直陪著我，你應該有很多事要做吧。”
“沒關係。”她淡淡道，“我是自由職業，什麼時候工作由我自己決定。”
“還是你瀟灑啊。”劉蔓歎道，“像我這種小人物，隻有給別人打工，聽人家命令的份兒啊。”
“我看你找個人嫁了好了，以後讓你老公養你，你既不用工作，還可以找個人使喚，”我頓了一下，“看你平常那麼開放的，怎麼連個男朋友都還沒找？你看人家鄧韻，喜帖都快印好了。”
“那不一樣，”劉蔓指向紫雪，“你咋不說……”她忽覺兩分沒趣，又將矛頭指向我，“你自己呢……”
她的話像是哽在了喉頭一般，隨即笑道，“不說這些，我肚子餓啦，你們餓不，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好不好。”
我微微笑著垂下眸，掩住眼中的黯然。
一塊石頭忽然砸在身上，我愕然地抬起頭，看見左邊一個小男孩對我做著鬼臉，眼睛不由自主的眯起，我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
紫雪輕輕扯了扯我，“方羽，你怎麼了？”
我壓抑住內心焦躁的情緒，“紫雪，我們回去吧。”
紫雪在路上招了一輛出租車，我咬著唇坐在車上，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劉蔓開始還有些不滿，此時也有些慌了，“方羽，你怎麼了，不會是發作了吧？”
“這小妹妹不是有羊癲瘋吧？”司機回頭看了我一眼，“臉色很難看啊，要不要送醫院？”
紫雪靠近我，在我耳邊輕道，“放鬆，放鬆，想些愉快的事情。”
我閉著眼，胡亂搖著腦袋，現在滿腦子都是那被勾起的不堪回憶，還有那雙平淡的眸子，楚翼……全身的肌肉劇烈的抽搐，痛楚逐漸蔓延，我悶哼一聲，呼吸因為憤怒變得愈加沉重。
後背傳來撕裂般的痛楚，我終於無法抑製地嘶吼，眼鏡從鼻梁上滑下，我從後視鏡中看到司機驚恐的眼神和自己赤紅的雙目。
猛地越過紫雪，我從高速行駛的出租車上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