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沈玉芬剛剛那是有意的,那陸中天這句話到底是說給沈玉芬聽還是說給鄭天宇聽?
眼見沈玉芬被傭人攙扶上樓,陸中天這才回過頭看著小兒子,“考核怎麼樣了?”
“第一關過了。”
教授考核不比主任考核,是需要層層篩選出來的拔尖人物才能勝任,鄭天宇雖說在醫院的風評不錯,但他家庭背景一般,要知道一個醫院比他背景好的人太多了,這種黑暗的規則誰都懂,隻是沒人說破而已。
陸中天下了一子白棋,這才抬首看著對麵手裏捏著一顆黑棋的鄭天宇,“需要幫忙嗎?”
血脈情親這種東西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斷的,陸中天心裏多少對鄭天宇還是有些愧疚,要不然十年前他就不會不顧所有人反對一意孤行的把他帶回陸家,並一同改了姓氏。
黑色的棋子落下,鄭天宇黑暗的眼眶微微閃動,他嘴角喊著笑意,“若是需要的話十年前我就可以拿了,沒必要等到如今。”
陸中天見他一顆黑子落在棋盤上,他微微一頓,後路都被鄭天宇堵的死死的,顯然是有備而來,他捏起的白子又放了回去,“我以為薑還是老得辣,但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
他意有所指的說,起身之際拍了拍他的肩,三兩句話說不透,但也隻有當事人清楚。
桌上的那份報紙被疊起一般,一張像素黑白的看照片也一同被疊起,隻有幾個碩大的主題搶奪眼球。
九十年代轟動龍城的清純歌星鄭秀雅近日出現在大眾的視野內。
然後地下就是一堆的誇讚詞,鄭天宇看到之後混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二樓拐角處的沈玉芬盯著離開大院的鄭天宇,心裏一陣舒坦,最近的日子裏鄭天宇總是三兩天就回來一次,還順帶把陸中天也給哄樂了。
這讓她不得不低防了。
女人一張淩厲的臉隱藏在黑暗處,手裏的一張報紙被她揉到褶皺不平,她眼角的厲色狠狠泛起,消失了二十九年的人了,如今是打算重回大眾的視野嗎?
嗬嗬,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可是鄭秀雅,你要想重回大眾視野她不介意,但你要是動了心思想回陸家的話,別怪她第一個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二十九年了,就算是塊鐵也該磨出歲月的棱角,更別說是一個二十九年未曾陪伴左右的人!
黑暗中雍容華貴的女人狠狠握起垂在側身的手,一同將報紙上女人的笑臉擰緊,若是鄭秀雅與她兒子威脅到一切屬於陸淮南的東西的話,那麼就別怪她心狠手辣,這世上沒有不為兒女考慮的母親,更何況是在陸家這種大家族!
兒子,媽媽能為做鋪墊好前方的路,但你也要爭氣自己照亮這條路,別讓人順手搶了過去。
她嘴角一勾,她兒子的能力她應該是比所有人都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