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哥們想到得親自去李書記辦公室求人家,而且還是去求一個女人,心裏很不是滋味,腿肚也有點打顫,有點腳軟了。
但,沒辦法啊,誰叫自己的飯碗是捏在人家手中的呢?
這哥們步履蹣跚地向李書記的辦公室走去。
賀當貴也才二十九歲,讀書時根本不用心,初中畢業後,連高中都考不上,大學更加談不上,仗著家裏有點錢,就供他上了職業中專,屬於技校之類亂馬學校,也是胡亂學些汽車修理和駕駛而已,當然,這哥們貪玩,讀技校也是不用心的,而且技校管理也不嚴,白天他也很少到班裏學習,都是在宿舍裏蒙頭睡大覺,養精畜銳,晚上便生龍活虎地出現在各種娛樂場所,比如那些個街頭的按摩店呀洗發店呀,找女人玩兒,什麼龍顛鳳倒、美鳳雙飛等等,畢業後在社會胡混兩年,完靠賀永長看著他老玩下去不是個事兒,給弄到了鄉政府,兩年後又弄得了編製,最後竟然給他個處糾組副組長當當,其實,他是真的沒有什麼本事,也幹不了正事。
賀當貴心下著慌,走到了書記辦公室前。他以前是從來沒找過這麼大的領導的,都是在小叔的傘子下悠然過日子,現在自己親自為自己的未來走動了,不由他不心慌。
“李書記……你好!我找你……有……有點事。”賀當貴結巴地招呼道。
其實,李靜曼在辦公室裏聽到腳步聲,餘光一瞄,已經看到賀當貴了,但他在韋大猛的描述中,知道這哥兒不是個東西,所以沒招呼他而已,此時聽他結結巴巴的說話了,這才抬走頭來。
李靜曼望過來,麵無表情地問道:“哦,是處糾組的賀副組長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賀當貴硬著頭皮走進辦公室,站到離李靜曼一米四五的地方,也不敢坐下,說道:“是這樣的,韋組長說……處糾組不需要這麼多人了,要我到你這裏另外安排個工作。”
“哦……”李靜曼點點頭,“這事,我也聽韋大猛組長說過。”
停了停,她才說:“處糾組是由韋大猛負責的,他需要什麼人,由他自己決定,所以,既然他覺得你不需要在那裏工作了,那就出來吧。”
李靜曼這樣說,是想讓賀當貴知道大猛在處糾組有什麼樣的話語權。
“那……我……再到什麼辦公室工作呢?”賀當貴此時真正知道了權力的重要,自己是什麼權力也沒有的啊,人家一個女人,就是大權在握,所以就能決定了別人的命運。
“請問,財務室的會計工作,你做得了嗎?”李靜曼知道這哥兒是個不學無術的人,所以隨便問著玩而已,財務室已經是不需要人了的。
“那個財務……我是幹不了。”賀當貴老實地說,自己沒本事,不得不老實呀。
“那……計生所的孕檢室,倒是需要一個幫手。你能到那裏去嗎?”
“我沒學過醫學,那裏……也是幹不了。”
“哦,我想想……宣傳組也還需要個寫手,把我們鄉的好人好事寫成文章,發到報紙或者電台上去,宣傳我們梨樹鄉,讓大家知道我們梨樹鄉,提高知名度。”李靜曼看著賀當貴,其實她早已知道,這些個事,這哥兒都幹不了,她問這幾個事,都是幫著大猛整一下他罷了,誰叫這哥兒跟自己的小情弟弟鬧事呢?
賀當貴腦袋冒汗了,他更加結巴起來:“李書記……這寫文章的事兒,我還真的不敢接手。”
“就這幾個地方還缺點人手,而你又幹不了。再就是食堂那邊還真的缺乏人,那這樣吧,你就暫時先到食堂幫幫忙吧,以後再有什麼合適你的工作,就再調整吧。”李靜曼說完,便低頭在筆記本上寫什麼東西,不再理會他。
賀當貴呆站那裏,心裏不是個味兒,吊她媽的那個逼呀,還真的跟韋大猛剛才講的一樣了,自己真的要到食堂去當小工呀?自己堂堂一個處糾組副組長,卻要到食堂聽那兩位大叔大嬸的差遣。
李靜曼低頭寫東西,邊寫邊說:“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我還忙著,你去辦理移交手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