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副鄉長不是分管處糾的嗎?向他彙報不對嗎?”賀當貴反駁道。
“我查閱過卷宗了,也聽到了群眾的呼聲,覺得這兩個案子都得重新審理。”韋大猛不回答他的話,隻是自顧說,“我每次進辦公室,都是見你喝茶,這段時間,你到底做了什麼實事了?向我彙報一下吧。”
“要我向你彙報?你這個組長大多嗎?”賀當貴怒道。
“對,就是要你向我彙報,副組長向組長彙報工作,這是理所當然的,難道這一點你都不知道嗎?這就像縣委書記如果有時當上某工作組組長,而各位副組長都得向他彙報工作的性質是一樣的。”韋大猛沉聲說。
“哼,還將自己比作縣委書記了,下輩子都輪不到你去當吧。”賀當貴因為有親戚賀永長這個老地頭蛇當頭,所以平常就看不起人,其他領導也奈何不了他,也很少做實在的工作。
“將來我能不能當縣委書記,不是你說的,那是在於我的努力。”韋大猛這時放鬆了語氣,也放鬆了身子,悠然喝了一口茶,然後才又說道,“現在,我以組長的身份告訴你,鑒於你在處糾工作中表現極差,所以不宜繼續在處糾組幹下去,明天上午開始,你就不要來處糾組上班了。”
這個事,原來韋大猛是跟李靜曼書記打過招呼的,他這裏不想養著論天喝茶不做事的人,現在,賀永長要倒了,可以提上議事日程表了。
“小小的處糾組長,你就能趕我走?以後我繼續來這裏喝茶,難道你還能將我推出去?難道鄉領導沒權力說話了嗎?”賀當貴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在提他的那個鄉領導,他還不知道,現在他的那個所謂的鄉領導,恐怕都自身難保了呢。
“這裏我說了算!”韋大猛手一揮,沉聲說,“你以後也可以繼續來這裏喝茶,不過,茶葉是自帶的,板凳也是自帶的,而且要呆在角落裏,不要礙著我們幹事,再而且,是沒有工資的,如果還想領工資,就去找李書記吧,她會問你到底懂得做什麼事,才會安排你做什麼事,如果隻懂得洗菜,那就到飯堂裏洗菜去吧。”
停了停,大猛又說道:“如果連洗菜都不會,那就是不稱職,兩年不稱職,可以解除公職,走人!”
賀當貴疑惑地盯著韋大猛,心裏暗想:這家夥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本事?又想到黃泥溝黨支書和派出所長都被人家搞掉了,這才有點後怕起來。這一怕,說話也就有點結巴了:“韋組長,是不是我還繼續……在這裏幹下去?”
“不用了。”韋大猛揮揮手,“不幹事的人我不喜歡。你也可以去向你的鄉領導報告,就說是我決定的。”
賀當貴聽大猛說得這麼堅決,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不禁惱羞成怒,狠狠說道:“好,我這就去向報告領導!”
說著,這哥們立即站起來,向三樓的領導層爬去,來到賀副鄉長辦公室前,一看,屋門緊鎖著,於是他撥打起了賀永長的手機。
“小叔,你在哪裏,我有件急事要跟你說說。”按輩份,賀永長是他的小叔,凡事都幫他的。
“我在縣城辦事,你有什麼就趕緊說。”電話裏,賀永長有些不耐煩。
賀當貴不知道,賀楚天已經被抓,他的小叔正為這事跟陳思益他們商議呢。
“剛才,韋大猛竟然說什麼要趕我離開處糾組,說明天不用來上班了,要想做事,去找書記商量。”賀當貴在心中認為,自己的小叔在梨樹鄉經營幾十年,韋大猛初來乍到,無論如何是不敢惹他的。
他哪裏想到,賀永長此時正在為自己兒子甚至自己的前途擔心,哪還敢再為他的事得罪書記,如果隻是韋大猛,他倒是要頂角一下的,因為他在心裏已經將大猛列為了敵人,但現在他已經知道,大猛身後,便是李靜曼書記!以前他對於這個女書記並不看重,覺得以前多屆書記都走過去了,難道還怕一個女的,但現在他感覺到了不同,特別是韋大猛過來以後,他總感覺要出什麼事兒。終於,他的兒子出事了。現在他得小心了。
於是,賀永長小聲說:“這事兒我管不了,你就去找書記吧,好說好脾氣,也許還能有個好工作。就這樣了,我還忙著呢。”
賀當貴聽著那邊掛了電話的嘟嘟聲,心裏一片空白,也真的感到了心慌,他懷疑,賀家在梨樹鄉當大的日子可能真的要到頭了,從前,自己的小叔可是從來沒將這些個小書記們放在眼裏的啊,因為畢竟他們在縣裏還有陳思益坐在那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