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王勇事先已知道江河平的計劃,立即策馬狂奔,護送著桓弘向城內逃去。
由於是在夜間,眾人都無暇他顧,江河平的速度也非常快,所以其他人並沒有察覺,依然跟著白馬向前。
待跑到伏擊圈內,江河平速度慢了下來。但沒想到的是苻丕也停了下來,向江河平笑道:“你除了這點小伎倆,就沒有其他本事了嗎?”
“不好,難道他發現了?”江河平心裏暗道。
“在這裏設個包圍圈,埋伏的人還這麼少,就想打贏我,哈哈!”苻丕大笑著下令:“前鋒,給我衝鋒,務必生擒桓弘,其他人四麵包抄,把他們埋伏的兵吃掉。”
秦軍一隊人馬立刻衝了上來,其他秦軍迅速從周圍包抄,打算來了反包圍。
桓家軍埋伏的人見秦軍隻有前鋒部隊衝進包圍圈,其他部隊反倒從周圍來包圍自己,一時間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江河平這下就慘了,跟著他的人隻有區區一千人,後麵追來的敵軍倒有好幾千,埋伏的人也自身難保,一時間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逃跑,那埋伏的人怎麼辦?留下來,那能打得過數倍的敵人嗎?
管不了那麼多了,狹路相逢勇者勝,江河平掉轉馬頭,向身後的秦軍先鋒部隊衝了過去。
桓家軍在夜裏看不清白馬上坐著是江河平,隻知道主帥都掉頭了,便立刻也掉轉馬頭跟著殺去。
這時在江河平身邊的馮彬、張雲、陳宇也趁勢大喊“殺呀!”尤其是張雲、陳宇,對胡人有著刻骨的仇恨,恨不能生吞敵人。
秦軍先鋒部隊愣了一下,沒想到處於弱勢的桓家軍竟然敢反撲過來,愣了一下,也衝了上去。
秦軍的先鋒將領正是攻占襄陽外城的石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江河平騎著白馬,直撲向先鋒旗下的石越。石越也以為坐在白馬上的江河平是桓軍的主帥,立刻向江河平撲來。
江河平無量酒功已練至初級,再加上桓氏祖傳刀法,更是如虎添翼,普通的士兵十多人根本近不了身。而石越是秦國猛將,有智有謀,北平燕趙,南攻襄陽,無往不勝。兩人旗鼓相當,當下在陣中大戰了起來。
交手之後,江河平見石越功夫了得,心中暗暗佩服;石越也是一樣,原以為桓弘(不知道是江河平)不過是個紈絝子弟,一交手卻發現武功並不在自己之下,心中大驚,暗想晉朝果然人才輩出,實力強勁。
說起這石越,也值得大書特書,他除了能征善戰外,還頗具謀略,擅判大局。公元369年,苻堅派時為黃門郎的石越出使燕國,慕容評示之以奢,欲以誇燕之富盛,石越一眼就看出燕國實際,回國後進言燕國可攻,不久燕國果然被秦所滅。到後來,苻堅欲南下伐晉,已擔任太子左衛軍的石越反對道:“今歲鎮守鬥,福德在吳。伐之,必有天殃。且彼據長江之險,民為之用,殆未可伐也!”後苻堅不聽,大敗而回。淝水之敗後,慕容垂辭別苻堅,石越又勸苻丕殺之:“垂尚不忠於燕,安能盡忠於我?失今不取,必為後患。”苻丕不從,石越無奈歎曰“公父子好為小仁,不顧大計,終當為人擒耳!”後來果然被他言中。如果苻堅父子聽石越之言,也不至於落得身死國滅的下場,甚至有可能等待時機一統天下。
兩人戰場上雖惺惺相惜,但各為其主,也得奮力拚殺,當下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與石越過了百招後,江河平聽到四周也響越了喊殺聲,看來伏兵也與秦軍主力交上了手,當下擔心起來,敵眾我寡,再耗下去已方必然要吃大虧,於是虛晃一槍,掉轉馬頭,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甫一撤退,江河平便遠離了大部隊撤退方向,向江邊跑去,因為他知道,敵軍注意力在自己,隻要自己遠離大部隊,就能吸引敵軍過來,減輕其他人的壓力。
果然,石越向江河平追來,秦軍大隊的人馬也跟著石越過來,力圖生擒江河平。
福禍相依,也正是因為苻丕下達了生擒桓弘的命令,江河平才能跑那麼遠。
跑到長江岸邊時,江河平眼前已是滔滔江水,而身後是無數秦軍,已無路可走。
“桓弘,你投降吧,我敬你是一條漢子,投降後會保你尊嚴!”
江河平聽了心中竟有一點感動,但他二話沒說,身形一掠,縱向跳入了滔滔長江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