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試過長時間等待一個人?
也許她是自己相戀已久的戀人,也許是自己的相知相守的親人,也許是失信已久的好友,也許,她隻是你生命之中匆匆的過客。
那你為什麼會始終執著地等待?
也許隻是因為,她在你情竇初開的那一刹那,剛好放開了你的手。
人總是這樣,在失去的時候異常貪戀殘留在手心上的溫暖,卻忘記那本質上也不過是餘溫,沒有熱的來源,終究會遁跡成虛無。
祝辭水在黑夜裏呆呆地站在原地。意念就是這麼強大的東西。祝辭水隻是因為念霓裳的“你在原地等我”,就忘記了所有陌生的黑暗和未知的恐懼,腦中隻有一個字:等。他開始想,或許念霓裳就是一棵楓樹,一隻魅,不同的是,她的身上長滿的是白色的花朵,像一棵聖潔的白蓮,以其純淨蠱惑人心。
一開始,他充滿希望地等待,如同在初春的陽光,明媚得能把空氣中飛舞的塵埃變成舞動在四周的星辰。他心想,這麼善良的姑娘,剛才還說著保護自己,是絕不會讓自己孤身在這裏等待多時。半個時辰之後,夜幕愈加低沉,他開始糾結,自己是繼續等,還是沿途走回山下——如霓裳所說,若自己孤身去尋清水女鬼,隻是徒然送命。漸漸地,一股失望之情從身體某個地方滋生,他開始覺得頭很空,心很空,最後覺得整個人心裏都是空空的。他在心裏也偷偷想著,等她回來自己一定要表示一下不滿之情——明明就許諾過自己,卻去了這麼長的時間。可是,三個時辰過去了,他還是選擇等了下去。這似乎是一種無可奈何,也似乎是一種信念。他歎了口氣,心裏想著,不怪她了,隻要她出現,隻要她回來,自己斷是不會有一絲責備。
等她,已經成為支撐他的信念了。似乎不等到她,他的心裏很不甘心。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不願意去想,也不敢去想。他不敢去深思,自己是不是對這個名叫念霓裳的白衣姑娘一見鍾情了——雖然他認識她,也不過一天的時間,對她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
四下是一片寧靜,風吹樹葉的簌簌聲顯得格外響亮。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天空死一般的沉寂。初春的寒氣襲來,祝辭水打了一個寒顫。忽然耳後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他欣喜若狂,本以為是霓裳,準備回過頭去,忽然想起,印象中霓裳輕得和一陣風一樣,根本就沒有如此強烈的腳步聲。
他暗暗地握住辟邪劍,準備拔出,隻感覺須臾之間一隻手搭在肩上,感覺如此熟悉。他回頭,太黑了看不清來人的臉,卻聽見哥哥的聲音:“辭水,跟我走。”
鑒於下午的霧嵐,他不敢放鬆警惕。他並未說話,隻是忽然一側身,甩開對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拔出辟邪劍往對方身上砍去。奇怪的是,辟邪劍非但沒有刺向對方,反而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從自己的手中飛了出去。一瞬間,四周都亮了,隻見哥哥一手拿著剛才還在自己手上的辟邪劍,一手拿著一顆巨大的夜明珠,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說:“辭水,幾日不見,劍術倒是有所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