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了”阿貝爾其實是想說退燒了的。
這蹩腳的中國話差點讓乾隆掐死他,因為這個“涼”字隻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還好傅恒馬上奔到床前檢查了永琪的狀況,馬上攔住了,不然今夜就會多一縷冤魂……
阿貝爾不眠不休照顧了永琪兩天,永琪終於睜開了眼睛。
“你是誰?”永琪剛剛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黃頭發、藍眼睛的奇怪的人拿著奇怪的東西在自己胸口探來探去,耳朵上還掛著奇怪的東西。
“我叫阿貝爾,是醫生。你肺炎,很嚴重,要休息……”
阿貝爾用盡量明白的話解釋。
“我沒死?”永琪輕輕地問。
“是的。活著……天使不會得肺炎……”
阿貝爾笑道,雖然話很生硬,一邊摘下聽診器。
“天使?”永琪從沒聽說過天使。
“就是這個”阿貝爾覺得以自己的水平一定講不清楚天使是什麼,於是指著自己手中一個裝藥的盒子說,“上麵畫的。”
永琪看了看問:“會飛?”
“恩,會飛。你該吃藥了。”
阿貝爾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了,取出盒裏的藥瓶倒了3粒藥片,又拿了杯水一起遞給永琪。
永琪看著這些奇怪的東西,沒有動。
“這個是藥?”永琪小心地問。
“對”阿貝爾才想到永琪怕是不知道怎麼吃,於是假裝手中有藥演示了一遍。永琪學著樣子把藥吃了。
“居然不苦?”永琪很驚奇,剛要問為什麼,卻被一聲“皇上駕到!”打斷了。
“醒了?!”乾隆來到床邊,壓抑住自己的興奮,冷靜的說。
永琪聽了卻是一陣心寒,於是掙紮著起來請安,卻被同樣沒有感情的“不必行禮了”製止住,同時乾隆的手已經把他按在床上了。
想起今日朝上大臣們上書參奏永琪,說是罪證確鑿,應當早作定奪。可永琪現在的狀況根本經不起任何折騰了——前夜抱起永琪時已經覺得他輕飄飄的了,剛剛這一按更是察覺出他已是瘦的不成樣子。可是怎麼堵住眾大臣的悠悠之口?
“從今天起,”乾隆不忍說下去,“你就老老實實呆在景陽宮吧!”最終,軟禁二字沒有說出口。
“皇阿瑪……”永琪聲如蚊蚋,可皇上還是聽到了。
“這已經是從寬了,要不是你還病著,朕早就把你關回去了……”
乾隆每說一個字,心痛的都無法呼吸了,時至今日他都不信永琪能做出那種事情,可是現在不狠下心來,那些朝臣一定不肯放過永琪……
“那兒臣謝過父皇了……”永琪苦笑著爬起來行禮,隻覺得胸口煩悶,竟“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