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些什麼東西?能喝嗎?”女王指著碗中的棕紅色液體,提出了質疑。隔了那麼遠,她就聞到了那股難聞的味道,這樣的東西她不指望她家那個小孩能喝下去。
寧堡替女王詢問了中醫,其中一個年紀較長的大夫道:“這服藥是按著《傷科補要》藥酒方配的,比上次喝的那方子好很多了。這骨折之初,是以氣滯血瘀為主,可用活血化瘀,稍佐理氣、消腫止痛之藥。瘀血容易化熱,活血化瘀要偏於涼血活血,熱象明顯的還要加重清熱之力。”
寧堡聽的也費勁,更加不好翻譯,隻有硬著頭皮跟女王道:“總之,就是這副藥很對症就是了。”
結果,這副“很對症的藥”強行給永琪灌下去之後,不但沒有涼血活血,清熱解毒,反而把打了兩針退燒藥才退下的溫度又提了上來。
“陛下,這是退燒藥,不能再打了!再打會出人命的!”跟隨女王而來的首席醫官——杜伯羅夫斯基勸阻道,然後叫女仆到後院的水池中鑿些冰塊拿進來冷敷。
女王不再發話,安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偏著頭看著永琪。
“陛下,您昨兒一晚上沒有休息了,不如您先回去稍事休息,這裏有我和多蘿西。”寧堡道。
“朕哪兒都不去。朕就在這兒……”女王的口氣堅定,不容置喙,“還有,那些個庸醫,統統給我趕出去!朕不要見到他們!”
寧堡知道女王的脾氣,趕緊打發了大夫,省得再添亂。
屋裏頭少了五六個大夫,頓時清淨了不少。等寧堡回來,發現女王堅持不住,握著永琪的一隻手,趴在床上睡著了。
中午時分,女王被自己手裏握得那隻冰涼的手弄醒了,瘦的骨節分明的手指僵硬的抽搐著。
“退燒了嗎?”女王睡得有些迷糊,伸手探向額頭,卻摸得一袋冰塊。被這冰塊一涼,女王的睡意全無,打起精神來。“似乎退燒了……”女王有些欣慰,不忍心打擾睡熟的永琪,她小心翼翼準備把那隻手塞回被窩,可就在她看到那隻手的一刹,她卻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叫。
“這是中毒了。”杜伯羅夫斯基簡單看了一下那烏黑的指甲,大致有了判斷。
“中毒?”女王質問道,“怎麼會中毒的!那些藥不都檢查過了嗎!你不是說沒有毒的嗎!”
杜伯羅夫斯基沒有回答,隻是拿出聽筒按在永琪胸口聽了一陣子,這才抬頭對女王道:“應該是金屬一類的中毒症狀。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去準備催吐劑,寧堡大人……”
“我可以做什麼?”
“你扶他起來,靠右邊躺好。”
杜伯羅夫斯基說完,急匆匆走出了房間,沒過一會兒手裏端了一大碗牛奶,身後還有位女仆,一手拎著空桶,一手拎著慢慢一桶牛奶。“陛下,請您先出去一下,這裏的事情交給臣就行了。”
“朕……”女王不同意,多蘿西走過去,小聲在她耳旁說了幾句,女王遲疑了一下,終於撤出了臥室。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等在門外的女王坐立不安。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女王握著銀色的十字架一遍又一遍的祈禱。
又一個小時,女仆抱著一堆換洗的床單、被罩走了出來。不一會兒,寧堡狼狽不堪的走了出來,氣喘籲籲道;“沒事兒了,總算沒事兒了……”
女王聞言要進去,寧堡立即攔住了她。
“少爺剛剛說的,不希望您看到他這幅樣子。臣也覺得,陛下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他醒了啊?什麼叫不希望,這孩子……”女王不聽肯聽寧堡的勸告,非要進去看看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