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大堆雜亂的東西中,寧波一眼就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瓶子,拿起來一看,果然見上麵寫有解毒藥劑的字樣,便毫不猶豫地拔開瓶塞,一口喝了下去。
藥水沒有什麼味道,入口溫潤,但是過了喉嚨之後,卻突然變得冰涼了起來,寧波仿佛能聽到體內開始傳出一些細微的響動,似乎正在起一些化學反應。
看來這解毒藥水效力不錯,寧波胸口處的麻意開始迅速消失,他又深呼吸了幾口氣,確定毒已經全解了之後,這才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堆東西來:
一副鎖鏈手套,寧波認出正是瑞娜在神廟中得到的那副,還有一件棕色的皮甲、十數根大小相同的短藤、兩瓶治療藥劑、三瓶法力藥劑、一瓶解毒藥劑、四個式樣相同的卷軸、數張辨視書頁、兩個銀幣,十幾個銅幣,還有一個信封,信封寫有三個字:邀請信。
寧波先拿起那封邀請信,發現封口已經打開,奇怪的是,信封裏沒有信紙,而是裝了一個小鐵牌。寧波倒出小鐵牌仔細端詳,見牌上刻有五個小字:坦族隱秘派,字的左邊,刻著一個帶著手銬腳銬的人,肩膀上站著一隻長著長老鷹,而字的右邊,則刻著一些花紋,好像是在描繪某種藤類的植物。
寧波把小鐵牌裝回了信封,又打開了一個卷軸,看了看上麵的文字,發現是一個辯視卷軸,其它三個卷軸跟它式樣相同,看來也是辨視卷軸了。寧波又拿起那幾張辨視書頁看,發現分別是瑞娜手中的標槍、手中的皮手套、腳上的皮靴、小袋裏的棕色皮甲,和神廟中分到的鎖鏈手套的辨視書頁。
盡管對這些物品有著不少疑問,但寧波還是先把它們一一裝回了小袋裏,然後把小袋係在了自己的褲帶上。既然這些東西的主人已經死了,那麼與其讓這些東西埋在沙海裏,還不如歸為己有,寧波看了一眼瑞娜的屍體後,轉頭看向迪夫等人,正要說些什麼時,迪夫卻搶先說道:
“這位死靈法師,城外戰士之間互相爭鬥,出現死傷,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橫加幹涉,並且我保證我和我的同族會忘了今天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會對其他人提及的。”
寧波心中覺得奇怪,本來自己是要說一些讓他們不要害怕之類的話,豈料看樣子他們不但不害怕,反而還保證說他們不會橫加幹涉?難道他們還能幹涉不成?
心中雖然是這麼想,但表麵上寧波還是感激地點了點頭,順著他們的話接下去:“你們能這樣是最好了。這個亞馬遜就這樣死在荒漠上,我有些於心不忍,你們能過來幫我把她埋了嗎?”
“額……這……”迪夫感到有些奇怪,支吾著說:“死靈法師,不是我們不肯幫忙,而是我們一沒有鋤子,二沒有鏟子,如果用手挖的話要挖到什麼時候,而且……恕我直言,我們沒有這個必要吧……”
寧波點了點頭,心想說的也是,可是,他骨子裏畢竟是一個現代人,來源於現代的道德觀念還是根深蒂固著的,要讓他就這樣把一個人的屍體扔下不管,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殺的,他頓時覺得雙腿沉重似鉛,竟然難以抬腿離開。
迪夫看到寧波這個樣子,還以為這兩個戰士之前有過不錯的情誼,這個時候難以割舍。他走過來說道:“人死不能複生,事已至此,你再做什麼也沒有用了,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現在沙漠上的惡魔正在蔓延,我們越早趕到卡爾城,就越安全。”
“沙漠上的惡魔正在蔓延?怎麼個蔓延法?”寧波問道。
“你不知道嗎,自從天黑下來以後,沙漠上就開始陸陸續續傳出有惡魔的消息,而且聽說最近兩天,惡魔數量突然開始增多,我怕遇上危險,就和我的同族商量了,一起搬去卡爾城避難。”
最近兩天?寧波暗暗想到,這正好是他們在古神廟中激發出那頭暗金形態羊人的時間,莫非惡魔數量的突然增多,跟那頭暗金怪有關?
“既然你們趕著去卡爾城避難,我就陪同你們一起去吧。”寧波說道。
“好的、好的,”迪夫忙道:“傭金三十個銅幣,事不宜遲,我們趕快走吧。”
迪夫再次提到傭金,寧波沒有說什麼,默認了接受這種雇傭關係,與迪夫他們一起趕起路來。他知道,魯高因這個沙漠王國,大概到處都是這種雇傭和被雇傭的關係,甚至連城市的衛兵都是雇傭兵,既然入鄉,就要隨俗,自己若是不拿那三十個銅幣,反而會讓迪夫他們感到不安,或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路上,寧波一邊跟著迪夫的旅隊,一邊思考起自己第一次與人的生死之戰。
瑞娜會屈死在自己劍下,有兩點主要原因,一是輕敵,認為寧波沒有魔力,無法對她構成威脅,所以當自己對她施放完詛咒衝上來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但那已經為時已晚了;第二點是戰鬥方式上的劣勢,瑞娜作為一個標槍亞馬遜,屬於遠程攻擊,一但被人近身,標槍就無法發揮作用,而巧的是,自己隻會近身搏鬥,在被自己近身之後,身中傷害加深詛咒的瑞娜已經非常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