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幕祁知道王安旭已然接受事實,他微微一笑,自信道:“我倒是知道一處毀屍滅跡的好地方,跟我來吧。”
兩人不再多言,王安旭見沈幕祁一甩袖子,優雅的走了,他看著地上沒人管的屍體,咬咬牙,認命的把屍體抱了起來。
隻是剛到樓下,兩人便遇上了麻煩,那客棧掌櫃的眼尖,一眼便發現了王安旭手上抱著的,是他家的桌布,當即便嚷了起來。
“哎,你們怎麼回事?連桌布都拿?”掌櫃的用看賊的眼神看著王安旭,目光不善。
王安旭一愣,注意到周圍那些客人有如火燒一般的視線看過來,他臉一紅,卻不敢真的把桌布給扔了,隻是瞪著那掌櫃,試圖把對方給瞪走。
誰知那掌櫃也不是吃素的,當即便伸手要去扯王安旭手裏的桌布,嘴裏嚷道:“我看小哥你也是個人模人樣的好漢,怎麼就做起了這樣的勾當?”
王安旭手裏抱著屍體,武功施展不開,又怕那掌櫃真的把屍體從桌布裏扯了出來,躲的很是辛苦。
他急的額頭溢滿了汗,想到了什麼,王安旭連忙轉頭,去尋沈幕祁的身影,卻隻見對方正悠悠然的看向自己這邊,半點未見神色波動。
王安旭差點都被氣的吐血,當即便皺眉喊他:“你還不幫忙?等會桌布真的沒了,可就有好果子吃了。”
他這話說的奇怪又突然,那掌櫃和周圍賓客聽的雲裏霧裏,便好奇的看向沈幕祁。
身形修長挺拔,麵容俊秀,氣質灑脫的少年郎一入眼簾,眾人都不自覺的,在心裏讚了一聲:好氣度。
沈幕祁不急不慢的從懷中掏出二十兩銀子,拋給了那掌櫃,聲音淡淡。
“他既然喜歡,必然會不願意放手,一直糾纏不休到底不是個事,你不若把那桌布賣了我們,撈個清淨。”
掌櫃的用手掂量一下銀子的重量,知道是賺了便宜。
又聽沈幕祁說的有理有據,當即便是用看調皮的七歲侄子的目光,看了眼王安旭,很是認同的點頭同意了下來:“既然如此,這桌布你便拿去吧。”
王安旭的手法精妙,那桌布勾勒出來的東西七扭八扭,幾乎讓人聯想不到人形,以至於在場的人不少,卻沒有一人,往那方麵想。
兩人一路出了城,沈幕祁讓王安旭把屍體扒幹淨衣服,扔在了那野獸橫行的凶吉嶺上。
看著沈幕祁冷冷淡淡的模樣,王安旭忍不住刺他:“上次你便是在這藏屍的吧?一身的血腥味,濃的讓人想吐。”
沈幕祁懶的理會王安旭這小小的報複,他沒回答,就連眼神也依舊平靜。
隻是,眼角餘光在突然掃到了那棕色的樹後,一片藍色的衣角時,他瞳孔緊縮,一聲怒嗬便從口中溢出:“什麼人?”
這句斥責又快又急,帶著無盡的冷意,凍的王安旭打了個冷顫。
王安旭從小學習武藝,長大後又一直去當任了羽林衛,練習從未落下,他的身體比神經的反應更快,一晃身的功夫,就來到了樹後。
一把就扯住了樹後,那穿著藍衣的男子,王安旭不等對方反抗,就擰住了對方的胳膊,將其死死的禁錮起來,毫不留情。
此時此地,想來這人已經看到。
王安旭想著,頭腦便是一熱,洶湧的殺意浮現於腦中,他抬起手,不等對方神情驚恐的解釋什麼,一柄紅瓔長槍便拿到了手中,狠狠的就要往下刺過去。
那藍衣男子見勢不妙,腿都軟成了一團,動彈不得,他眉皺的死緊,急切的想說什麼,嘴唇卻抖如篩糠,什麼也說不出來,此時又哪裏有力氣反抗?
當即便隻能夠用盡力氣閉眼,不看那對自己來說,十分恐怖猙獰的畫麵,絕望的等死。
“等等!”突然,沈幕祁嚴厲的大喊聲傳了過來,王安旭長槍一頓,尖銳的槍頭離那藍衣男子臉上皮膚,已經不過一厘米距離。
“為什麼阻止我?他可能看見了你知道嗎?”王安旭不悅的看向沈幕祁,清醒狀態下殺人,他顯然也有著很大的心理負擔,語氣便十分的不好。
“別動他。”沈幕祁說道,他走上前,看著藍衣男子的麵容,聲音沉了幾分,他重複道:“別動他,我認識他。”
“哦?”王安旭饒有興趣的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