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難道不為你申冤?”季海棠問道。
“官府?嗬!”李叔冷笑一聲,“我妻子死後,我便去官府擊鼓,可那縣令一聽是顧家犯的事兒,說什麼也不肯為我申冤!”
季海棠聞言,心中一驚。她沒想到,顧家在新城的勢力居然已經大到連縣令都不敢得罪!
顧老爺強搶民女,顧府私自囚禁百姓,但沒有一人敢將這件事捅破。
新城離京城不近,天高皇帝遠,在這新城,顧家儼然已經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我沒處申冤,就隻能自己去為我妻子報仇。”
李叔提著錘子去了顧府,他打鐵多年,力氣極大,幾個護院根本攔不住他。
他氣勢洶洶地逼近顧老爺的院子,顧老爺貪生怕死,讓那些侍女護院去為他頂著。
李叔不願傷及無辜,束手束腳地無法突破重圍,最後三拳難敵四手,被護院們抓住,丟進了地牢裏。
這一關,就是一年多。
“還有兩個月,就到了我妻子的祭日了。上一個祭日我沒去她墳前陪她,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怨我。”李叔歎著氣,季海棠也不免唏噓,顧老爺的惡行,就這樣生生毀掉一個美滿的家庭。
“這座地牢裏,還有好幾個跟我一樣被關了一年之久的人,甚至還有關了更久的。”李叔道,“你和孟小子,是來的最晚的了。”
季海棠沉吟半晌後,忽然問道:“你們難道沒想過要逃走?”
“逃走?”孟安陵一驚,“這裏牢門堅固,怎麼能逃的掉啊!”
李叔也不看好:“海棠丫頭,這裏的確不好逃。我在這呆了一年多,你別看這牢裏沒人看守,可顧家的防衛層層疊疊,想從那些人眼下逃走,難如登天啊!”
季海棠聽到兩人的話後,便環顧著四周,想要尋找突破口。
在目及牆角的草垛時,季海棠眼睛一亮。
“我們不用逃,會有人來接我們出去的……”
半個時辰後。
顧老爺正在房中練字,他手執狼毫,蘸上濃黑淡香的墨,在宣紙上揮斥方遒。
一旁研墨的是個麵皮白淨的中年男子,氣質陰柔,看著就像宮裏的太監。
金蟾蜍躍於香爐頂端,座下燃著香料,若是有身份的權貴仔細一嗅,必能發現這香料的氣味,與龍涎香有五分相似。
顧老爺潑墨盡興之後,擱筆問一旁的男子:“如何?”
男子瞥了一眼那紙上的字跡,一抹鄙夷不露痕跡,他蹲下身向顧老爺行禮道:“老爺的書法頗具大家風範。”
顧老爺撫須大笑,隨手掏出一錠銀子,賞給那男子。
外麵忽然闖進一名護院,他神色慌張,滿頭大汗,一進門就跪在顧老爺麵前道:“老爺,不、不好了!地牢著火了!”
顧老爺心中大驚,拍案而起:“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