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早逝,太子妃背後的勢力不夠強硬,宮中之人自來勢利,失勢的風湘語母女沒少受人譏諷欺辱。皇後上了年紀,又體弱多病,不可能永遠護著他們,那些人更加有恃無恐。
但是風鳴辰的關注,解救了困境中的母女,堂堂鎮國公主的威嚴,豈容他人藐視。
從小就聽著風鳴辰的“光榮事跡”長大,聰慧的、狡猾的、膽大的、堅強的……腦海中構想了無數,還是被真正的人給震撼了。
風湘語第一次知道女子可以是那種樣子。不像母妃那樣受了別人的侮辱隻能默默忍受無聲垂淚,也不像後宮的那些女人一樣小肚雞腸,搔首弄姿,為了蠅頭小利勾心鬥角……
而是可以站在大殿上讓人膜拜的,是可以意氣風發的,是可以指點江山的。對風鳴辰的崇拜就是這樣紮根心底,成了她奮進的動力。
“好!下定了決心再苦也不能喊停的。”風鳴辰直視那雙明眸,認真說道。
“湘語不怕!”攥著風鳴辰袖子的小手又緊了緊,眼底的清澈中盛滿了堅定和無畏。
“好極了!皇姑姑給你另請一位師傅,可是要出宮學藝,離開皇宮,離開你的母妃還有皇奶奶,你可願意?”風鳴辰幹脆半蹲下,雙手搭在稚嫩的肩膀上,雙目直視,一絲不苟的鄭重。
有些躲閃風鳴辰灼灼的目光,低頭不語,眉頭緊緊糾結在一起,可見心中艱難的抉擇。
“那湘語還能再見著母妃、皇奶奶嗎?”有些猶豫怯弱,期期艾艾地詢問。
“等你學成之日。”目無波瀾,風鳴辰堅定地回答。
低頭,不語,殿中陷入一片安靜。時間一絲絲滑過,隻感覺殿中壓抑地驚人,良久,再次抬頭,眼中已經盈盈,“那——那——皇姑姑呢?”
“這,倒是可以。”腦中思量著,微微點點頭。
“師傅比葉嬤嬤和陸太傅還厲害?”
“肯定。”不假思索的出口,外加肯定地點點頭。心想,以龍潛的文韜武略,天下比肩者可數,的確遠在飛宏和小葉之上。
小巧的貝齒咬緊下唇,鬆開,咬緊,再鬆開。
“好!我要出宮拜師!”
當風鳴澈走近殿門的時候,就聽見殿中傳出這樣一聲清脆卻鏗鏘的童音,他自然知道是誰。
眉頭不由皺緊,藏在袖中的雙手握得骨節發白。皇姐——
“我讓陸太傅放你假,好好玩吧,記住,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奧!”
寵溺地拍拍風湘語的小腦袋,輕輕揉弄,頭發軟軟的,跟雪球一樣好摸,風鳴辰心中比較。
“恩!”畢竟還是小孩心性,聽到可以不用上課,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立馬蒙上一種光彩,眯成一彎月牙,蹭進風鳴辰懷裏。
“皇姑姑最好了,湘語最喜歡皇姑姑了。”抱住,小巧的身子往前拱拱,再蹭蹭,小下巴抵在風鳴辰腰間,精致的小臉仰望著一臉無奈的風鳴辰,露出一抹小狐狸似的奸笑。
皇姑姑的懷抱可是難得的,據說小皇叔都沒有享過這樣的福利,一定要抱夠本,嘿嘿。
將小人從懷中拽出來,無奈笑道,“好了,小馬屁精,去玩吧。”
她聽到殿外有人近前,但沒有人通報,風鳴辰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心下輕歎,正好,也是時候與澈兒好好談談了。
這次回宮,風湘語倒是天天找借口黏在自己身邊,撒嬌耍賴的手段層出不窮,像塊牛皮糖。
而從小就對自己依賴眷戀的風鳴澈卻像有了些別扭,雖然也是經常前來探望,但是相處時的氣氛還是讓風鳴辰感覺到了明顯的變化。
之前在自己身邊時全身心的放鬆已經不見,言語舉止多了份小心翼翼的謹慎,原先看自己時專注和迷戀的眼神中,多了一分複雜和傷感,態度也從小孩子似的討好撒嬌變成幾分恭敬。
讓小葉將風湘語帶出去,風鳴辰臉上重新換上一副溫和包容的笑意,示意風鳴澈落座。
將宮女奉上的茶水遞給風鳴澈,然後自己端起一杯緩步走至窗前。昨夜一場大雪,宮中已是銀裝素裹,涼風襲來,帶著一種格外的清新。
“朝中參政,進退有度,很多官員對澈兒都讚賞有加,沒有失了皇家的臉麵,很好。通州的舞弊案,處理得分寸得當,既打壓了寧王的勢力又保住了寧王的臉麵,實屬難得。”
注視著窗外的銀白,呷了一口熱茶,緩緩說道。
“是丞相和陸太傅的提點,澈兒不敢居功。”風鳴澈聞言,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