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大小姐為什麼惱二小姐。”芳草不耐煩地說道,“以前大小姐很喜歡二小姐嗎?至於夫人這裏,我說了,我人微言輕,可幫不上她。我隻是把我看到的說出來。方才我說的那套頭麵,大小姐卻是放在了一個成色極好的盒子裏,那盒子裏也確實隻有一個手鐲。”
芳草吸了口氣,繼續說道:“但那手鐲卻瞧著成色也就乏乏,比二小姐剛才手腕上那個可好不了多少。所以夫人這頭麵,大小姐到底是極度喜歡還是極度不喜歡,我可不知道。”
芳菲看蘇陌素手腕上的鐲子,比芳草還要看得清楚。畢竟她是在房間裏近處看到的。那鐲子成色確實一般,莫說二小姐已經嫁人了,就說以前在蘇府,她一個小姐想要個這樣的鐲子,也不難。
芳菲呐呐地說道:“二小姐自然是很重視這鐲子的,畢竟這鐲子是姑爺送的。大小姐收的那鐲子也指不定是什麼重視的人送的。”
芳草噗嗤一聲笑出來:“難不成你還以為大小姐的手鐲也是心上人送的?我瞧著可不像。我看得清楚,那鐲子是個女子的款式,但大小卻和大小姐手腕並不相合,哪裏像是心上人送出的東西。”
“而且。”芳草仔細回憶了一下,想起一個細節便毫無遺漏地出來打擊芳菲,“那鐲子款式可老土了,還是十多年的寶石款式。上麵還雕得一個古篆。雖然我不認識,但是肯定不是大小姐的名諱。”
芳菲聽完確實有些失望,可她聽到最後,卻又起了一絲希望。雖然這鐲子不一定是大小姐心上人送的,但大小姐保存著一個有主的鐲子,這鐲子應當是有些重要的。
“芳草,你還記得那個字是什麼樣子的嗎,你寫給我看好不好?”芳菲拉住芳草問道。
芳草不耐地去推芳菲的手:“我怎麼會寫,不會不會!”
“你繡花繡得極好,對於字確實不精通,但是這類與繡樣相近的花紋圖案你是記得最牢靠的。你就畫出來給我看看吧。”芳菲放低了聲音和態度,用一種懇求的語氣對芳草說道。
見芳草麵色依然有猶豫,芳菲又柔著說道:“芳草,我與你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與你二般人過。我希望夫人好,也希望你好的。這個字到時候認出來了,我會同夫人說是你的功勞。”
芳草麵色有了一絲鬆動。
芳菲便再接再厲地勸道:“要不你去夫人房中寫,讓夫人從旁看著。人心都是肉做的,夫人見你這般掛念她,往日的隔閡也會消除的。”
芳草雖然沒有直接答應芳菲,但是目光卻也看向了小王氏的房間。
芳菲當即便拉住芳草的手,將她往小王氏房中拉去。
芳草也沒有拒絕,就隨著芳菲這樣走了回去。
蘇宅裏麵,丫鬟是去而複返。而離開蘇宅的蘇陌素卻是毫無留念、半點不回頭地登上了花府的馬車。
知畫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中,嘟著嘴,有些不滿地說道:“小姐,你怎麼真的把那頂好的金翹燕窩送出去了,那可是姑爺搜羅來給您補身子的。”
先前出小王氏院子的時候,知畫就已經心疼得不行。但在來蘇府之前,蘇陌素就交代過知畫,要她在蘇府不可以開口說一個字。
現在已經離開了蘇府,她總是是可以把心底的不平說出來了!
“小姐,那人雖然是長輩,但她對您可從來沒有過長輩的心。”
跟著蘇陌素到了花府之後,知畫是越發地看清楚,小王氏整個繼母可從來沒有給予過她的小姐蘇陌素半點母親的關懷。
別說把這樣的好東西送給小王氏了,就算是一塊布、一根線、一根針,知畫都覺得是浪費!
蘇陌素臉上卻有著淺淺的笑容:“知畫,有些時候,想到得到之前,是一定要付出些什麼的。不過是些無用的身外財物,若是能換來我們渴求已久的事情成功,千金又能何妨?”
蘇陌素的話有些隱晦、又有些莫名的激動,知畫聽得一知半解,不過蘇陌素卻是不打算給她解釋更多了。
她今天的話,其實已經說得多了。甚至這趟蘇府之行,她完全不必親自來走。但是為了能讓小王氏記在心裏,下得去狠手,蘇陌素還是決定了親自來說某些話、親自來做某些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埋了那麼久的棋子,已經動了。
蘇陌素掀起簾子,看向馬車外麵。太陽已經在往下麵走,這可是黑暗到來之前的唯一景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