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古篆(1 / 2)

披著霞光的街道裏,販夫走卒已經拖著沉重的腳步在往回走。與小販們的疲憊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店鋪裏的那些夥計。

他們依然帶著神采奕奕的笑容,對著走出店鋪的貴人們彎腰弓背:“陳小姐,您慢走。”

一對俏麗的主仆緩步走在當街,衣著靚麗的小姐頭簪輕搖,身邊的丫鬟正側臉在同她家小姐說話,麵容也是十分清秀:“小姐,您今天對餘家公子說的話太多了。”

“鈴鐺~”被叫做小姐的姑娘聲音格外柔軟,光聽著似乎就能化了人的心腸,讓周圍耳尖的男人們都紛紛的側目望向聲音的源頭。

隻見那一身貴氣的小姐拉著身旁婢女的衣袖,露出一副求饒的神情,聲音更加地悅耳動人:“我不過就是多談了一句他的筆硯,明明不是正宗的鬆和齋,居然還在吹噓他花了多少錢,我也是氣不過嘛!”

“小姐,莫要揭人短處!老爺平素已經再三說過,您出門就忘在腦後,我是定要告訴老爺的。”一旁的丫鬟雖然衣著素淡了些,卻也是生的一副好麵容。

素淡的衣衫反襯得丫鬟麵容清麗無比,絲毫不遜色於一旁嬌俏動人的小姐,更是讓周圍的那些人們對著主仆又是多看了好幾眼。

好一對主仆,居然都生的這麼好看!

再看那丫鬟,對著小姐不卑不亢,談吐有度,甚至還隱隱的有幾分管教小姐的架勢。雖然肯定是小姐麵前的得力丫鬟,但是能將丫鬟都教導的如此得力,這小姐的府上,肯定不是一般人家!

眾人的眼光,在這主仆二人的身上掃來掃去,卻是早就令丫鬟心生不耐了。可是她的小姐卻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猶自對著她一臉認真的小嚴肅,說個不停。

“他那倒也算是中上的墨硯,如果不是非要吹噓什麼‘鬆和齋’出品,我也懶得去拆穿他。鬆和齋是什麼地方!千金難求一品硯的好嘛!父親說要買給我都食言了,餘家那小子分明是吹牛皮!”

蘇陌素的馬車在人潮中速度就慢了下來。她經過那對主仆身邊的時候,正好將那小姐的辯駁聽到耳中。

原來是自己求而不得才惱的別扭,真是寵壞的小孩子。蘇陌素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有些好奇地看向那對主仆。

丫鬟正仰麵望著小姐,那表情中嚴肅多過服從。

看來是個能做主的大丫鬟。蘇陌素默默想道。她的馬車已經駛開了那主仆身邊。她回頭望去,那小姐的側臉竟出奇的熟悉。

“停車。”蘇陌素急忙喚道。

馬車的突然停下,讓車內的蘇陌素和知畫都踉蹌了一下。知畫忙扶住蘇陌素,好奇地問道:“小姐,怎麼了?”

蘇陌素掀起簾子望向那對主仆中的小姐:“那個人,瞧著有些熟悉。”

知畫也順著蘇陌素視線望過去,她看清楚那小姐側臉的時候,嘴巴就立馬張大了:“知書!小姐,是知書!”

蘇陌素覺得那小姐熟悉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知書。可一個死了的人為什麼會活生生地站在這兒,而且還是另一個身份?

那小姐還在拉著丫鬟的手撒嬌:“好嘛,好嘛,別告訴父親。”

“小姐,馬車來了,我們上車吧。”丫鬟卻是不苟言笑地掀起簾子,扶小姐上車。

“又有點不像知書。”知畫說道,“知書從來沒有這樣朝人笑過。”

蘇陌素也認同知畫的看法。如果是知書,她或許可以因為意外改變了身份,但一個人的性情如何會改變得這樣徹底?即便是改變,由心思簡單變得心思縝密還有可能,但反過來,一個心思沉穩的如何會變得這樣單純簡單?

“走吧。”蘇陌素放下簾子,同車夫說道。

馬車重新駛起來,蘇陌素想起方才見到的那輛馬車,馬車車轅上刻著的似乎是一個“陳”字?

陳家?

這算是個大姓,京城姓陳的人家太多了。蘇陌素收回心事,不再想方才那場偶遇。

蘇府上,小王氏看清楚芳草筆下的古篆,臉色竟瞬間變得慘白。

她握住那張白紙,聲音顫抖地問道:“芳草,你確實是這個字?”

芳草原也抱著討好小王氏的心才來寫這個圖案的,如今寫出來後,小王氏卻是這樣地質疑語氣,芳草的臉當即就拉了個老長:“奴婢比不得芳菲伶俐,夫人若是不放心,讓芳菲再去大小姐那般看看就好。”

芳草這句話是句賭氣話,可沒有想到的是小王氏當真應了下來,她拉住芳菲的手,說道:“是,芳菲,你再去看一趟。再、再捧一套頭麵去,看是不是還會放到那個首飾盒裏。就選最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