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素忍不住揚起嘴角,臉上有些笑意。
他倒真是細致。
因為花清越說了晚上會回來,蘇陌素便吩咐管家沒有做自己的吃食。
知畫端著茶進來的時候,正好見到蘇陌素在抄經書。
她走近自家小姐,將燭火點亮:“小姐,姑爺還沒有回來。要不知畫給你去做點吃的吧?”
蘇陌素點了點墨,繼續寫字:“不用,再等等吧。”
知畫有些擔心,卻又知道再勸無用。她一臉憂愁地將杯盞放下,端著托盤便去院門口望。
蘇陌素抄完一卷經書才將筆放下。她飲口茶誰,望向窗外。窗口有淡淡的月光灑進來,已經是入夜了。
夜風從窗口襲進來,吹得燭火不住地跳動。蘇陌素站起身,去將窗戶關上。
走到窗門口,她卻正好看到正院那邊有人提著燈籠走過來。
是回來了?
她走到門口。隻見知畫提著燈籠急急地走過來。
“小姐。”知畫喚的時候有些喘不過氣。
蘇陌素問道:“怎麼了?”
知畫終於走到蘇陌素麵前,她臉上的憂色更重了:“蘇府有人來送信,說是承少爺不大好了。”
蘇陌素想起昨日表哥背自己時,背部隱隱傳來的血腥味道,心便提了起來。
“什麼叫不大好了?”
知畫搖搖頭:“那人也沒說得很清楚,就是說承少爺昨夜開始就發燒,今日日裏幾個大夫看了都是搖頭。說是老夫人請小姐回去一趟。”
蘇陌素忙轉身回房披上披風:“那人呢?”
知畫也知道自家小姐與這位表少爺青梅竹馬,情誼十分深厚。所以她也是十分焦急:“那人已經走了,說是還要去請追月小姐。小姐,我們怎麼辦?姑爺還沒回來,我們現在能出去嗎?”
蘇陌素回望一眼房間,她沒有將燭火吹滅,隻是將房門關上:“顧不得了,先回去看看再說。等表少爺那邊確定了情況,你再回來報信。”
其實蘇陌素如今的窘況換了任何一家的小姐都不應該遇到的。盡管是庶出,怎麼也是三品官員的女兒,嫁的也是個三品官員,蘇陌素的陪嫁照理來說應該不少。
可偏偏小王氏就是做得這樣明顯,除了知畫一個,蘇陌素的陪嫁都是死物,再無半個下人。
蘇陌素並沒有對傳訊的人起疑,如果對方一直等在花府,她可能還會多想。可恰恰對方就急急走了,也去通知追月了,她就覺得不應有假。
走到院門口的時候,管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少夫人?”
蘇陌素回過頭:“方才蘇家來人送信,說是表哥不大好了,我先回府一趟。”
管家忙問道:“我這就套車讓人送夫人回府。”
蘇陌素本想拒絕,可想著自己如今的身份,便點點頭。
深秋的夜裏月光十分冰涼,如同水一般靜靜流淌在地上。
待管家將車準備後,又吩咐了那趕車的人出來,蘇陌素便領著知畫一同上了馬車。
夜裏的街頭巷尾都並沒有什麼人,馬車走在路上,噠噠的聲音不斷在回響。
到了蘇府,知畫先下車叩了叩門。
裏麵毫無聲音。
知畫又叩了叩,卻還是沒有回音。
蘇陌素愈發著急起來:“直接去後門。”
知畫點點頭,便領著蘇陌素往後門走去。
月色之下,蘇府的後門露出一條小小的縫隙。
知畫伸手推了推,那門就開了。
“小姐,我們趕緊到老夫人院中看看吧?”
蘇陌素點點頭,季應承幼年便與自己一樣,一直住在蘇老夫人院中。如今他突然回來,想來也是在蘇老夫人院中。
兩人徑直走向蘇老夫人的院子裏。
整個院子裏黑漆漆的,十分靜謐。
“小姐,我們先去哪裏?”
蘇陌素望向蘇老夫人的房間。
那正房的窗戶黑漆漆的,裏麵顯然沒有人。
“小姐,您看那邊。”知畫提起燈籠,往那邊指去,隻見一片黑暗之中,隻有一處遠遠的廂房亮著燈光。
蘇陌素往那邊走去。
花府的門被推開,管家忙走了過來:“少夫人回來了?”
“夫人出去了?”
管家這才看清楚,回來的並不是少夫人,而是自家少爺。
他答道:“少夫人得了蘇府下人的信,說是表少爺不大好,所以她就回蘇府看看。”
“我不大好?”
管家這才看到,自家少爺身後有一個陌生的男子,那男子周身紅衣,就連發帶的顏色也是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