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前來求診的人並不多,十幾個病人,大多都是些難治之症,部分人是千裏尋醫,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隻好返回山下的村裏借宿。整個院子也就十間房,而石千墨一家竟在這裏占了四間,石家兩位少爺都各占了一個房間了,老夫人身邊的丫環又占了一個,而其它侍衛則是守在院裏或院外,根本沒有地方住。著實有些不像話了,以往住在這裏的病人帶家屬也就兩間房而已。
結束了看診之後,付月笙找到了老夫人,說明了小院住宿情況,並希望他們能騰出兩個房間,讓給有需要的人。這樣一來,老夫人身邊的兩個丫環隻能睡在老夫人所在的房間裏了,而石家的兩位少爺也隻能擠一間,老夫人體諒付月笙的難處,同時也為前來求醫的病人著想,並沒有說什麼,反而是石千哲少爺脾氣上來了,不滿的找到了付月笙。
“為什麼要把我們的房間收回去?!你不知道我和大哥都是身嬌肉貴的嗎?怎麼能讓我們住一個房間裏?”石千哲的語氣很不客氣,想來是不把自己當外人的。
“我這裏房間緊,沒那麼多房間給你們。想要住得舒服,還請山下。”付月笙一邊煎藥一邊道,眼睛連看都沒看對方。這位少爺事兒真多,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的,明青可是被他煩透了。
這件事情老夫人都沒發話,石千墨沒說話,也就他事情最多。然而她並不買他的賬,這裏的房間是供病人住的,不是讓他大少爺度假的。
“我可以付錢啊,付姑娘,你就讓那些人到山下去住嘛,我可以為他們付住宿費,雙倍的。”石千哲見付月笙不買他的賬,語氣放軟了,手上比著兩根手指,表情有些討好。
“你讓病人住山下?他們可是身有重病的人,來來回回的多有不便,我這裏的房間就是為那些不便行走山路的病人而準備的。”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願意給我們四間房對嗎?”語氣又惡劣了。
“沒錯。”付月笙淡淡的答道,“老夫人和你大哥都沒有意見,就你意見最多。你到底是來求醫的還是來找我麻煩的?”
“我自然是來求醫的。”
“那好,既然是來求醫的,請你遵守這裏的規矩,所有人都得聽我的,包括你。”付月笙站直了身體,雙手叉著腰,手上還有一把扇子,而她正在煎藥,“現在我命令你,在這裏好好的煎藥,小繡和明青都忙不過來,而你是最閑的那一個,”說著,扇子塞進了他手裏,“注意看火,不要讓水幹了,火也不能過大,一共有四個藥爐,都是不同的病人的藥,你不要隨意調換它們的位置,免得弄亂了。”
石千哲氣得幹瞪眼,想罵,又無從開口,想他好歹也是個二十五歲的成年男子,竟然被這麼一個小丫頭使喚,傳到京城裏,他的朋友豈不是笑掉大牙?他本不是個願意聽人使喚的人,但礙於母親的腿疾還需要她醫治,不得不低聲下氣任她使喚。
付月笙不再理會他,轉身就向屋裏走去,她需要對老夫人的身體做一份詳細的檢查,再到山下鐵鋪大叔那裏走一趟,希望能做一個合適的假體。
剛上了台階,石千墨恰巧從客廳裏走出來,“付姑娘。”石千墨身型高大,雖不是壯碩類型,卻也不是纖細的,隻要他不讓路,付月笙是沒辦法進堂裏。
“石堡主~”付月笙頷首回禮,剛想側身經過,卻被石千墨叫住。
“我二弟性情魯莽耿直,還請姑娘多擔待。”石千墨淡笑著道。
“沒關係,我性情也魯莽耿直,所以讓石二爺吃了點苦頭。”付月笙奴了呶嘴,示意他看石千哲的方向,隻見石二少爺正賣力的與那四個藥爐作對,而且被煙熏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