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個暮春的午後，天氣晴晴的。一絲細細的風，圍繞著城市的角落，四處閑逛。我剛領完六百大元，心情說不出是高興還是無限悲哀。大學畢業快兩年了，工資還是六百。這麼長時間的找工之路，讓我看不到考上大學時那五彩之夢。也許每個剛考上大學的學子，在最初都會和我一樣，報著人生十分的信心，踏上離家的路。而當離開大學校門，真正走進社會，才會發現，自己當初的誌向是多麼的滑稽，多麼的幼稚可笑。我一直在苦悶中徘徊。不知如何去把大學畢業後工作的真像去告訴殷切希望的父母。我決定自己哪怕再吃苦也不要讓父母對我希望。讓自己在燕子麵前失去羨慕的光環。
下了公司辦事的大樓，走出電梯口，前麵正擋著一個很美麗的年輕身影。單看背影，猜想她本人的容貌一定會很清麗。如果這樣的女孩子當成了我的女朋友，父母會是怎麼樣的高興。突然想起燕子，那麼燕子我該放在什麼樣的位置？自從上次春節事件後，我就一直想這問題。想到最後，連自己是不是真的愛燕子也變得很模糊，後來索性就不去想。反正現在結婚事宜似乎離我還很遠。無論如何我不願意用如此低的工資，去麵對任何熟悉的親人。不要讓父母在村子中多年的驕傲，變成一場笑話。更不想讓自己多年披著的榮耀，被這現實中的幾百元擊敗。我要等，等有朝一天，能夠風光得回村。
“建，是你？”正當我準備側身而過時，燕子的聲音突然傳湧出耳。
因為自己不喜歡戴眼鏡，所以三百多度的近視，讓我養成走在路上，絕不多看行人一眼的習慣。在別人眼裏，似乎是個不好色的好男人，其實沒人懂得，我隻不過在上次不小心把眼鏡弄壞後，一直沒舍得再配幅。
“啊！”我已經料到將要發生的事了。那個年輕的身影竟是燕子。她什麼時候買的這身衣服？以前從來沒見她穿過。
“沒想到是我吧。”燕子一臉得意。“這身衣服是我剛買的。不是太貴，很漂亮，是嗎？”
“哦。。。我。。”我一時竟沒反映過來。不是一直在電話裏不讓她來的嗎？她怎麼知道我在這上班？
“嘻。。。果然給你個意外驚喜。這個地址，你在電話裏說過，我一路打聽過來的。隻不過，不知你在具體哪個公司，所以隻好在這等了你一上午。”燕子似乎可以看透我的心事，一臉得意，掩蓋了她一路奔波的疲勞。
“你手裏是工資單？”我一時激動，手中的工資單忘了放起來了。不知燕子看到我那可憐的六百元與電話裏吹噓的一千來元不符時，會是怎麼的表情。但一切都晚了。燕子已經從我手輕易地取下工資單。羞愧、焦灼、憤懣立即充盈心堤，危危欲潰。
“咦，怎麼才六百？”燕子的眼神中立即失去剛才的光彩。我感覺自己在燕子的高大形象，在瞬間迸塌。那迸塌的氣息，抑鬱呼吸的困難。長久以來，標固的自尊心，突然被襲碎。
“夠了！是，我一直在騙你。”我突然惱羞成努的吼出。一把搶過工資單，幾下撕碎。
“你！你瘋了！”燕子的眼睜得很大。粉白的臉突然印出紅的顏色。
“你說我什麼！”我想當時，自己對麵要是有個鏡子，一定可以看到一雙透紅的恐怖雙眼。
“建，你變了。你。。”燕子麵對我已經發憤、變形臉似乎很害怕。但對於我一慣養成嬌寵的她，還是重複了不該重得的話。
“你瘋了！”
一個巴掌揚了起來。一聲清脆的“啪”從此回蕩在記憶的深處。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一定不會揚起手掌，但如果真的可以重新選擇的話，我依然無法知道如果去麵對燕子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