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涯昏倒後榮太妃把我訓了半天!還東扯西扯的扯了一堆我的缺點,當著眾多人的麵批評!就差沒對我動刑了!”
“可是你毫發無傷的回來了,並且不久後就發生了溫泉事件,當晚還砸了房間泄憤。”
“後來我不是跟她賠罪了嗎?還帶了好茶去給她。”
“然後第二天的會議她就起不來了,還被長老院的人批評了好久。”
“我為了安慰她不是帶了好玩的東西去陪她玩了麼?看她也是樂在其中,並且對我的意見也少了很多。”
“結果你差點贏光了她的珠寶。”
“那那那,後來的後來我不是還去看君涯的傷勢?好好的安慰了他一番?”
“你那叫什麼安慰啊,把人家喊到自己房間來下棋,把他全身上的東西都贏了然後給他穿太監服走出去?至今都沒有再走房間一步?”
“君翎,這點上你和君翼完全不一樣。”江岸芷從珠寶山中站起,抱著心愛的珊瑚,走到窗邊,輕哼一聲:“你沒看到每一次事件發生後,君翼那高傲而得意的笑容麼?贏了榮太妃所有的珠寶?這還不夠,最重要的,還是她手上那枚掌管後宮的鳳印,君翼熱切希望的還是,我早日把鳳印也贏回來吧!”
“什麼?鳳印?”君翎驚訝。
“嗬,君翼那家夥死守這個秘密很嚴啊,在他身邊也有一個月了,可是我從他身上找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也不明白他的用意,就算我和你真的成親,那也隻是一個親王的婚禮,用不上邀請各國使節那麼隆重吧,他一定有什麼陰謀。”江岸芷冷下雙眸。
“對了,說到婚典,你的那件禮服已經做好了,要不要去看看?鳳舞九天的圖案,秀得很是精美。”君翎思考片刻,反言道:“頭冠也在最後的製作當中了。”
哐啷!
懷裏抱得極穩的血玉珊瑚驟然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江岸芷像是失神一樣轉過身去:“已經做好了?怎麼那麼快?難道婚期也—”
“離婚期也隻有十天了,各國的使節也紛紛到來,你認命吧,注定是要嫁給我了。”
“那麼快——”她喃喃:“已經過去三個月了麼?”
“是啊,所以你還是多放點心思在婚禮的準備上吧,也放君涯他們一碼,已經被你柔躪到慘絕人寰了。”
江岸芷沒有回答,細長睫毛下的水眸猝然空洞起來,仰首看向窗外,景色沒有多大的變動,還是大雪紛飛,梅花怒放,可是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過去那麼多了,在皇宮的一個半月內,她所思考的隻有怎樣對付榮太妃和君涯,竟然,都忘記了還有婚禮這回事。
玄國,會派誰來呢?
江岸芷煩躁起來,坐立不安,就連最愛的血玉珊瑚也不顧了。
君翎被君翼叫了過去,不知道那個傳話的太監在他耳邊低語了什麼,隻是君翎的神情變化得很快,瞬間陰雲遍布,然後衝忙跟著太監離開。
江岸芷不知道太監說了什麼,那短短的一句話卻叫君翎的好心情跌落穀底。
玄國使節到,翌王,龍子卿。
子卿子卿,這個名字他怎麼會不熟悉?江岸芷那時酒醉的神情,喊得那麼肝腸寸斷,使得他對這兩個字無比的敏感。
前夫,玄國的親王,名字,子卿,試問玄國,能有幾個親王的名字叫子卿的!
君翎一走,江岸芷開始無聊起來,君涯已經玩透了,而榮太妃,也不過爾爾,她最後決定到街上去,好好舒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龍子卿病弱,卻少了幾分放浪不羈和輕浮,多了幾分文雅和貴氣,見到風塵仆仆的趕到大殿的君翎,禮貌一笑,君翼就在旁邊,顯然兩人已經聊了一會。
看到龍子卿,君翎的臉色更加的難看,走過去,很是牽強的扯了一下嘴角。
君翼正襟危坐,居高臨下的看著關係繁複的兩人,淺笑中隱約有了一縷擔憂。
誰知道龍子卿的出現,會不會動搖江岸芷的決定,破壞他的計劃。
看到君翎孤身一人,龍子卿不免失落,兩人寒暄一番,便再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怎麼隻見旭王爺一人,未來的王妃呢?”客套的話說完後,龍子卿還是忍不住詢問。
“她身體不適,閉門修養,婚典之前拒不見客。”君翎帶著憎恨回答。
“身體不適?”龍子卿緊張起來,很自然的就想起了江岸芷離開前,腹部觸目驚心的傷口。
“是的,腹部的傷口好像留下了很多後遺症,入冬以來她的身體一直不好,每夜需要本王安撫方可入睡。”君翎語出驚人,不驚死人不罷休。
君翼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江岸芷身體不好?整天在雪地裏跑來跑去,以折磨君涯和榮太妃為樂,這個叫身體不好?需要他的安撫才可以睡覺?天,君翼可以理解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但是君翎也不至於如此吧!
龍子卿來之前已經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是親耳聽到君翎說如此,暗中握緊了拳,心劇烈的抽痛起來。
江岸芷帶了兩個宮女準備出去,路過大殿的時候稍微猶豫了一下,知道君翼現在在招待貴賓,且君翎也在,自己出宮是不是要跟他們說一聲?
摹地,江岸芷愣住了,大殿的門外,傲然挺立著一道黑色的身影,似在等待主人,而這道身影,卻眼熟得叫她心痛。
“風颯?”江岸芷小心翼翼的開口,朝著那道身影喊道。
聲音落下的瞬間,風颯的脊梁僵了一下,飛速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了江岸芷驚訝的眼神。
風颯的吃驚程度絕對不會比江岸芷少,消失了半年如今突然出現在異國他鄉,低頭正要行禮,卻不知道該用哪種稱謂合適。
“真的是你,風颯!”很快,欣喜掩蓋過了驚訝,江岸芷跑過去,笑道:“你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不久。”風颯依舊低著頭,畢恭畢敬,一如當初。
“隻有你一個人嗎?風馳和風徹他們呢?”江岸芷看看四周,發現隻有風颯一人。
“他們也來了,不過現在在使館休息。”風颯的聲音越發的底氣不足,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朝大殿投去,裏麵偶爾會傳出談話聲。
龍子卿與江岸芷,分別了半年,如今隻有一牆之隔。
“對了,你怎麼會來這裏?”江岸芷頓了一下,感覺到有些不太對,一語中要害。
“屬下陪使節大人前來,恭祝旭王新婚。”風颯答道。
“玄國使節?是誰!誰能讓你陪伴前來!”摹地,江岸芷激動起來,扯住風颯的領口,激動到驚恐:“風颯!這次前來的使節是誰!”
“您也認識的。”
“是他——真的是他——”江岸芷低吟一聲,鬆開了雙手,側過身,自言自語的呢喃:“我應該想到的,你是他親手培養的死士,除非他來,不然,你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仰首,看著有些詭異氣氛的大殿,江岸芷的睫毛輕顫:“他在裏麵,是嗎?他作為使節,前來恭祝我的婚禮?”
“不是,王爺他是想見您,王爺他,一直沒有忘記過您。”風颯急急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