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宣文忽然一笑,作勢便要舉手敲打焚香的腦門。焚香下意識一躲,慢悠悠地將宣文抬起的手給移開了,嘴上卻依舊說著些告饒的話。
“好吧好吧,那我便不說了。這麼多好菜,足夠堵我的嘴了。真是委屈,被娘家人這麼欺負,婉啼姐姐,你說是不是?”
焚香咯咯笑著,似乎很是開心。舉杯敬了一圈,果真便一心一意地吃起來,再也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
本來還算安靜的場麵一下就被焚香給搞熱絡了,大家各自談天說地,把酒言歡。其他人的真性情,倒更是襯托出來了起良與婉啼的尷尬。每次起良舉杯與同桌的其他人喝酒說話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地瞟上陸婉啼幾眼,說來也奇怪,每次他看向她的時候,陸婉啼就正好轉過頭來與他對視,害得他此後都不敢再去打量她的表情。
因為陸婉啼很深沉,深沉到他猜不透,更是讀不懂。如果說他對於焚香是關心則亂,所以不了解。大概他對於陸婉啼則是畏懼有加,所以無法深究。
反觀陸婉啼,雖然也是心中有事,卻比起良表現得自然的多。歡聲笑語之事在飯局間也沒少做,起良坐在那兒,與焚香說話又不是,與其他人說話也不願意,最後剩下一個陸婉啼,更是他見都不願意見的人。
無法,便隻好佯裝醉酒先回去作罷。如果她陸婉啼想跟來,便跟來吧,正好一次性將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免得這女人又是這般死命糾纏。主意一定,起良喝酒就更是猛了,一杯接著一杯,果然臉蛋便有些微紅。
突然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膝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旁邊伺候著的隨從見狀,趕忙便到他身邊扶著。
“諸位,在下好像有點不行了,不勝酒力。也不想真是爛醉如泥掃了大家的興致,香兒,表哥先回去了,改日再帶禮物來給你賠罪。”
起良看似是醉意很濃,其實說話也還算調理清晰。心思聰慧的焚香當然明白他是在裝醉,卻又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更不願意當麵來捅破這層紙,一時間也就不知道該怎麼回了。反倒是陸宣文表現得很合作,突然站了起來幫著起良的那個小隨從一起將起良扶著往酒樓門口走,邊走還邊責怪道。
“你看你,怎麼喝成這樣,不會喝就不要喝嘛。”
焚香聽到宣文這麼說,忍不住就想翻白眼。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誰都知道起良的酒量要比宣文大得多。更何況她都看出來了起良的把戲,她就不信宣文沒看出來。隻不過宣文並沒有選擇沉默,反而是選擇幫他一把。
這兩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焚香歎了一口氣,便也懶得再管他們倆了。剛側過身子來和另外一個表弟正說著話,其他席位上的說話聲卻飄進了她的耳朵裏。
“咦?這不是王家大娘子麼?”
“是啊,可不就是她……”
聽到這樣的議論,焚香愣了一下,趕忙回過頭來。果然見王喜雨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落落大方地從酒樓進門的地方向主席這邊走來。而背對著焚香站著的宣文,雖然焚香沒瞧見他的表情,可是從他的背影的僵硬程度來看,似乎宣文也因為喜雨的突然出現而怔在了那兒。
就不知道這驚訝到底是怒,還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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