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玄冰宮。
一縷耀眼的金光斜照在墨研側臉上,隻見她雙手環臂,微靠在通明殿外的柱子上,一夜未睡的墨研,眉間隱約可見一絲疲憊。但即使如此,墨研依然一眨不眨的盯著殿門。
自昨晚從天宮跟隨玄月來到玄冰宮後,玄月便吩咐下去,讓任何人不得輕易來打擾他。隨後,就進去通明殿為琅瑾驅毒,至今都已經進去一夜了,依然不見殿內有人出來。
“吱。”聽到開門聲音,墨研登時站直,素來清冷的眸子中,含著一絲微不可見的擔憂。
片刻後,一身玄色衣袍的玄月,徐徐走出。
“琅瑾的毒?”墨研忙不迭的走上前問道。
玄月對站在殿外的墨研並不意外,顯然是早就知道墨研在外等候,玄月輕輕揉眉道:“姑且無事。”
“姑且?莫非琅瑾的毒很難解。”墨研一怔,若有所思的凝眸道,難不成是她小瞧了那蟒妖的毒。
“是,也不是,醫術再高明的醫仙,碰上不聽話的病者,也隻能束手無策,你說,我說的對嗎?”玄月淡淡皺眉道,清冷無波的眸子,有意無意的掃視了一下通明殿內。
“這話何意?”墨研不解望著玄月,顯然玄月話中有話。
“無意。”
既然玄月不願挑明,那麼,墨研也不會刨根問底。
“那琅瑾何時能醒來?”墨研蹙眉道。
“我略施了些術法,讓琅瑾多睡上一會,想來一時半會是醒不來的,你昨晚在這守了一夜未眠,我著人帶你去偏殿睡一覺。”
玄月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番,眼前的墨研,秀眉間的疲倦,盡數收進眼底:看來琅瑾的努力也沒白費,至少看某人這麼緊張的模樣,全然不像數萬年前那麼恨之入骨。
還記得四千三百年前,符冉上神隕落那日,當他趕到昊天塔時,眾仙已悉數離去,僅剩那一身耀眼的紅袍依然站在原地,巋然不動。琅瑾腳下的鮮血早已凝固,分明就是站在原地已久,而他的目光卻依舊注視著天際。
玄月當時便在想:要有多在乎一個人,才能激起這麼大的仇恨。
“不用勞煩上神了。”墨研清冷的聲音,將玄月飄忽的思緒拉回。
“隨你,你若有事可吩咐素蘭,這些日子就由她來照顧你的生活起居。”玄月淡然道。
隻見,一個長相清麗的婢女恭敬道:“素蘭,見過上仙。”
墨研隨意看了一眼素蘭,隨後微頷首,望向玄月問道:“我如今可以進去嗎?”
“隨你。”
聽到玄月的這句話,墨研移步走向殿內,向來緩慢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些許,軟榻上的青年眉眼依舊,少了一抹平日裏常掛在嘴邊的淺笑,整個人都看起來平易近人多了。
說起來也奇怪,墨研好像從未那麼近的看過琅瑾,如今才發現琅瑾不僅擁有無可挑剔的五官,連眼睫毛也那麼長,比她一個女子的睫毛還長,墨研突然好想拔一下試試琅瑾的是不是假睫毛。
好吧,實際上她也真的伸出了手,隻是還不待她的手靠近琅瑾,就被鉗製住了。
“你怎麼知道我醒了?”琅瑾緩緩睜開雙眼道,從容的鬆開墨研的手,坐起來,挑了挑眉。
“猜的。”墨研故作淡定的後退兩步道,一本正經的模樣,落在琅瑾眼中更是可疑,眸中盡是狐疑,顯然不相信墨研的話。
她才不會告訴他,她方才是真的想要拔他的睫毛,墨研心虛的拿起軟塌旁邊的杯子,一飲而盡。
“阿研,你方才喝的水,是我用過餘下的。”琅瑾難掩眸子中一閃而過的笑意,揶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