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情事過後,同心沉睡在他的懷裏,再次醒來已是破曉。
同心忽地起身,尋著床榻讓的衣物便快速穿了起來,可剛剛套上中衣,身子一個後傾,又跌入溫暖的懷抱裏。
弘曆湊近她的秀發,深深嗅著發間的馨香,嘴裏喃喃細語,“天色還早,再陪我睡會兒。”
揉了揉酸痛難耐的腰肢,同心一臉怨念,昨夜便是太縱容這個男人了,現在搞得自己渾身無力。
不過一想到,同宇可以在宮裏當差,她的這骨子氣怎麼也聚集不起來。畢竟這些年和弟弟聚少離多,她真的很想時常看著他,護他一世周全。
同心推了推弘曆的胳膊,啞聲道,“你快放開我,今日不是還要早朝嗎?”
弘曆緊緊擁抱著她的身子,紋絲不動。
“別鬧了,太後身子漸好,我也應該去向她請安了,晨昏定省可是老祖宗訂下的規矩,我可不敢破了這規矩。”同心繼續推著他,好言勸道。
“太後已經不待見我了,難道你還要讓她以為我不懂規矩嗎?”
聽著她在耳邊念念叨叨個不停,弘曆的眉頭漸漸皺起,微頓,才慵懶道,“朕的心兒何時這般囉嗦了,晚一點不礙事的。”
同心剛欲開口,某人又傾身覆了過來,堵住了她的唇瓣。
這一次直到天明,弘曆才肯放過她,白了一眼滿臉饜足的男人,才匆忙梳妝打扮好,便直接趕去了慈寧宮。
而泰兒一早便被弘晝夫婦接出了宮,故身邊隻有夏荷陪著。
剛剛行至殿門口,便聽見裏麵傳來一陣笑聲。仔細一聽,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是兩位年輕的女子正在陪著太後說笑。
同心恭恭敬敬地等在殿外,待人通傳後才踏入了殿中。
“臣妾給太後請安!”
聽見太後冷冷應了一聲,便見太後身旁的兩個女子雙膝跪地後,齊聲道,“臣女拜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同心道了句“免禮”後,抬首便瞧見太後眼底的冷笑。
封後大典尚未舉行,如今宮裏的人都喚她‘娘娘’,雖然私底下已默認她為皇後,但嘴上還是很少提及‘皇後’二字。
尤其是太後,一直視她為眼中釘,大局未定,又豈會承認她這個皇後。
“你們都先下去吧。”太後對著身旁的女子溫聲道。
她們應下後,行了一禮便急忙退了出去。
“這二位是……?”同心有些疑惑地問道。
“皆是朝中重臣之女,哀家琢磨著常常接她們入宮玩耍,待相中合意的姑娘,便給皇上做妃子,你認為如何?”太後斜著眼角,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將重臣之女納入後宮此等事,曆朝曆代都屢見不鮮,如今弘曆初登大統,正是籠絡人心之際。對於個中利弊,同心心知肚明,自是不會反對。
太後明知她不會阻攔,卻還是要當年說出來就為了膈應她幾句。
熟料同心一臉淡然,絲毫未將太後的話語放在心上,連連應是,末了還冠冕堂皇的補了一句,“在延綿皇嗣的大事上,理因由太後您做主。”
她越是端莊得體,越是恭敬有禮,太後便愈加討厭她。
並非太後不喜這般知書達禮的兒媳,而是在她心裏,皇後的位置隻有一人可以得到,可這人決計不是富察同心。
太後忽地轉了話鋒,隨口道,“聽說高氏被抬旗為高佳氏了。”
抬旗意味著將包衣改變為滿族八旗,由下五旗改變為上三旗。
同心更是聽出了太後的言外之意,高佳氏如今在朝堂上站了一席之地,今後獨大的也再也不是富察氏或鈕祜祿氏。
可她知曉,位高權重並非阿瑪所在意的,隻要她是皇後,可以護他們周全,一切都不重要了。
同心淡淡笑了笑,“大學士高綏為皇上鞠躬盡瘁,理因受此嘉獎。”
“嗬……你倒是挺會為旁人著想。”太後微微一笑,卻笑不達眼底。
“如今映月有了皇嗣,皇上更不能虧待高家。”
太後也不再拐彎抹角,“其實今日哀家正是想要和你說此事,慧妃有喜,萬事都得慎重,如今這膳食方麵,哀家還真有些放心不下,哀家的意思是慧妃這一胎由你親自保。”
高家在朝堂的地位如日中天,太後還要保映月的胎?並非同心不願相信,隻是……太後的狠絕自己可是親眼所見。
當初歡兒的事,即便弘曆不說,自己都知曉。隻因她是他的額娘,所以選擇放下,但決不容忍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
尤其……不是,無心之過,反而,刻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