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關於家庭(1 / 1)

我出生在亂世之初的一個雪天,他們說,那一天父親在外麵處理事情,下了幾天的雪在院子裏積了厚厚的幾層。我的出生,沒有父親的陪伴,這或許是母親對我冷淡的原因之一,還有另一個原因,或許……因為我是個女孩。

我不知道母親用了什麼方法瞞過所有人,總之,在我懂事的時候,我已經接受自己是家中次子的事實了。譙縣曹家二公子,曹丕,就是我。

我有一個大哥——曹子修,他是一個淳樸隨和的人,他的武藝常常得到父親的誇獎,我一直都相信子修大哥會是父親最得意的兒子,但事實上,我忽略了一個事實:父親不缺兒子。

所以,後來大哥被張繡所害,我才難以接受那個教我射箭騎馬、疼我的子修大哥永遠離開了我,

那一刻,我開始對父親有所覺悟,我收起往日的隨性閑情,開始冷眼看著父親是如何給家裏添上一大堆女人,附帶她們和別人的孩子。

然後,我開始為母親心疼起來,忽然間就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麼會變成“男孩”了。無論她對我有多冷淡,我都盡可能地在與她相處時細心盡孝。

後來,我有個弟弟——子文和子建。

子建才華橫溢,十歲那年就熟讀《詩經》,辭賦華麗讓人難以比及。我是欣賞他的,即使父親時常在眾人麵前誇獎他,在他們眼裏,我是不得寵的孩子,理應嫉妒,但我沒有。

或許是子修大哥的離世,讓我格外真實兄弟間的情感。

子建對我是敬愛的,在我的記憶裏,他一直都很不安地麵對我,有些局促,像是畏懼我,我很失望。

子文這個人是個直性子的人,熱衷武學軍事,很少或者從來沒打過馬虎眼。

他們分別在文武上超越了我。麵對父親偉岸而又冷漠的背影,麵對母親的刻意疏離,我隻有自己在心裏苦笑——表麵上看,依舊是我的內斂,我的修養,我的蟄伏。

記得,倉舒是父親真正重視的寶貝兒子,倉舒名衝,小小年紀卻有著無比聰慧的頭腦與見地。父親一直將他視為真正的繼承人,雖然他從未談及,但是眾人都是心知肚明。倉舒的個性比任何一個兄弟都要開朗隨和,有點像子修的大哥,所以我對倉舒的疼愛,也比任何一個兄弟要關切的多,不知道是不是把對子修大哥的尊敬變成了對倉舒的愛。父親卻很不喜歡我過多接觸倉舒,是擔心我會傷害他嗎?

我覺得老天爺就好像是見不得我安逸,一定要奪走我在意的人先是子修大哥,後來又到倉舒……十三歲,倉舒才十三歲,英年早逝怎能讓人不心痛?但是,習慣了冷眼看待一切的我,卻無法像父親一樣表達自己的悲慟,我隻能安慰父親。

可是,父親竟然憤然地拂開我的手,恨恨地說:“這是我的不幸,是你們的大幸!”

嗬,想我曹子桓幾時希望手足相殘呢?父親啊,我該怎麼做?是要做你心中鐵板釘釘認定的那副形象的曹子桓嗎?

放眼望去,其他兄弟裏,最有肯能成為繼承人的,隻有子建了。我覺得很悲哀,我的子修大哥,我的倉舒,他們任何一個都勝過子建啊。子建,是個優秀的文人,卻不是王侯。

母親似乎也真把我當兒子看待了,我的妻妾一個個地被我帶進門,她連一點驚愕都沒有,這讓我心裏多少有些不好受,母親,真的不在意我了。

阿甄很美,她比我大上幾歲,是袁本初的兒媳。她的美是無可比擬的,恐怕連江東的二喬也要合稱才能比及吧。阿甄睡著的時候,渾身會發出玉一般的光澤,如果我是個男人,一定也會傾倒的,很可惜,我不是。

父親一定也對阿甄有過期盼,但,我不能讓他如願了,因為……子建對阿甄的感情,我很清楚,如果說一開始隻是不讓父親如願,那麼後來就完全是為了子建看,我承諾,等我有了足夠的能力,成全子建和阿甄。

其實,不是她們不能生育,而是我的問題,我是女人的真相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所以,我跟郭女王達成協議,她的地位和宗族的一切由我賜予,而她,負責打理那些女人。

如果說還有什麼遺憾的話,就隻有叡兒了吧。他,不是我曹家的血脈,嗬,諷刺!不過,我可以在叡兒身上看到倉舒的影子,所以,我還是可以將我的一切,未來由他來打理,我想,他不會讓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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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有沒有被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