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兒，你聽我說。”端木玄塵想上前拉住她，卻被步衡擋住了。
“步衡，你讓開。”軒轅秋歌命令道，步衡猶豫了一下，還是側開了身，“你說，我聽著。”
端木玄塵看著她冷凝的臉，有些痛苦的開口，“當年你告訴我你姓軒轅，可據我所知，軒轅家你這般年紀我隻有一個九小姐。我便以為你是她。我一直在等你，你說過你回來找我。我等了你五年，我無法再這樣等了，所以我派人去提親，你父親以有婚約為由拒絕了我，我唯恐你會嫁與別人，所以才……卻沒有想到……”
“沒想到你擄錯了人，沒想到軒轅九小姐竟不是你想娶之人，沒想到軒轅十少爺竟是女子，對嗎？”軒轅秋歌開口將端木玄塵未說出口之話說完，心中突然生出倦怠。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錯過，便是一生。
“歌兒，我”端木玄塵頓了頓，遂又像下了很大決心一般，毅然開口，“歌兒，我可以……”
軒轅秋歌又打斷了他，“你可以娶我做你的侍妾是嗎？”她笑得諷刺，“姐妹共侍一夫，真可謂千古佳話。”
“可是歌兒，我喜歡的是你，我不想娶別的女子，即使那是你的孿生姐姐也不行。我隻要你。”端木玄塵喊出心中埋藏已久的話，頓時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麵容悲愴的看著軒轅秋歌。
“歌兒。我愛你。”端木玄塵像是怕嚇著她，輕柔的開口訴情，走上前去想伸手把她攬進懷裏。
軒轅秋歌止不住的顫抖，右手死死的抓住前襟，艱難開口，“子彥，世上的事，錯過了也就沒有了，錯過了就說會變的，緣分也是……”她頓住，張了張口，再也發不出聲音。
“所以我就要錯失我的愛嗎？所以我就要放棄我所愛之人嗎？我不要。我不要。”端木玄塵狂亂的把她擁入懷中，“歌兒，告訴我，告訴我你也愛我。你也是愛我的對嗎？並不是我一廂情願，你也想要和我在一起，告訴我，快告訴我。”他廝磨著她的耳鬢，手逐漸加力，手臂越收越緊。
軒轅秋歌透過端木玄塵的肩膀看見了站在新房門口、一身火紅嫁衣的姐姐。那是她的孿生姐姐啊！而這擁抱她、對她說愛她的男子是她的姐夫，她姐姐的新婚夫婿。這新婚之夜看著自己的夫婿在新房外擁抱自己的孿生妹妹，那樣的苦楚誰能懂？誰能懂？
那片火紅灼痛了她的眼，她的心中汩汩的流出酸楚。這不是我的良人。是姐姐的。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她從端木玄塵的懷裏掙脫開，退後幾步，“姐姐是溫柔賢善的女子，你要好好待她，切不可幽浮於她。”遂又笑得燦爛，“子彥，本少爺會來找你玩的。”
端木玄塵上前一步，喊道，“歌兒，你要走？你不能走。我不準你走。”
“子彥，再見。”
“來人，快來人。攔住她，給我攔住她。”端木玄塵大聲召喚侍衛，軒轅秋歌瞪大眼睛，語氣微涼，“端木玄塵，你攔不住本少爺。本少爺想走想留，誰都攔不住。”
她環顧四周湧上來的侍衛，不步衡開口，“步衡，我們回去吧！”說罷，輕輕折腰，淩空躍起，速度快得驚人。
“歌兒，回來。不準走。”端木玄塵對著漆黑的夜空高喊。眾侍衛看著他們失態至此的公子，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這不該是公子的新婚夜嗎？那個漂亮的少年是誰？
“你們下去吧！”新晉夫人的命令他們也不好不聽，便安靜而有序的退出了院落。
“夫君。”軒轅禦煖出聲喚端木玄塵，他卻隻是僵直的看著天空，並不應聲，也不回頭。
“夫君。”軒轅禦煖執意喚他，“小十兒走了。你不用再看了。她是不會回頭的。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住口。”端木玄塵猛然回身，“你出來做什麼？給我回房。”
軒轅禦煖卻並不理會端木玄塵的怒斥，徑直幽幽開口，“夫君，你知道小十兒明明是女子，為何對外宣稱是男子嗎？那是因為——”她對上端木玄塵血紅的眼，“那是因為她是宸星轉世。必將一統江山，必將登頂九五。也必將——孤獨一身。所以她不可能嫁給任何人。”
軒轅禦煖幽深的語氣聽起來如同詛咒，端木玄塵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大吼，“住口，你給我住口。她不會孤獨。我會陪著她。你聽到沒？我沒陪在她身邊。”
“但她還是走了，不是嗎？她不會要你的陪伴。而現在陪著你的人是我——軒轅禦煖，不是軒轅秋歌。”軒轅禦煖近乎冷酷的說著事實，她將手緊緊握住，防止自己顫抖。
端木玄塵看著眼前幾近相同的臉，心中浮現出那一張總是笑得燦爛的容顏。她們是如此相似，卻又有天壤之別。五年前的驚鴻一瞥，那張言笑宴宴的絕世容顏就此深刻心底，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任何人。
“為什麼你不是她？為什麼你不是她？”端木玄塵悲愴開口，“我隻要她。隻要我的歌兒。”
看著端木玄塵走遠的背影，軒轅禦煖假裝的堅強轟然崩塌。為何造化弄人？為何我不是她？為何？為何？為何？
新婚之夜，她伏在新房外的地上，哭泣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