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麵不知何處去(2 / 3)

蘇轍皺著眉頭,又歎了口氣,道:“蘇轍不能替哥哥分擔憂難,真是沒用!”

說話間,蘇轍正欲舉掌自責,坐在一旁的王弗一伸手按住了他,柔聲道:“相公一定不願小叔如此。”

“嫂子……”

蘇轍看著王弗溫柔的臉,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能歎氣道:“不知現在哥哥在哪裏,嫂嫂千裏迢迢而來,怎能……”

“無事,隻要他平安,我就放心了。”王弗雙手拂心,寬慰地笑道。

“嗬嗬,別人我不知道,蘇軾我就太了解了。試問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動的了蘇軾!嫂子,你就放心吧。我看那小子,現下肯定不知道在哪個地方討酒喝呢!”黃庭堅大笑道。

王弗抿嘴一笑,又露出兩個深深的梨渦,也許此刻,什麼都不用想,反而是最好的辦法。

“哥哥臨走前,沒有帶盤纏嗎,我看我還是上街給他置辦點家具吧。”蘇轍道。

王弗道:“這樣挺好,日子雖然簡樸,卻是安靜自然,無用喧囂。”

蘇轍掃了周圍一眼,歎聲道:“不知哥哥這段日子來,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黃庭堅笑道:“第一天就在黃州最大的酒樓白雲居喝酒,就他名字那兩個字,走遍天下都不會餓死。”

“這毛病,他還真改不了了。”蘇轍幹笑了幾聲,道,“我看,我還是現在就去買吧,待會兒回來好給他一個驚喜。”

“稍等……”王弗起身,道,“相公既然被貶至此地,就不該是從前那般的生活,小叔也不必破費,免得落個他人閑話。”

“這……”

黃庭堅道:“嫂子放心,我們隻不過去弄些普通家居,不然這連椅子都沒有,可讓我們坐哪兒。”

王弗微笑道:“那你們早去早回,我去準備些晚點,等你們回來。”

蘇轍“嗯”了一聲,道:“有勞嫂子了。”

黃庭堅笑道:“我來之前打聽到,陳季常那小子也住在黃州,我想子瞻很可能會在他那邊,我們順道去找一找吧。”

“那最好不過了!”蘇轍道。

就當二人剛踏出房門的時候,忽聽不遠處傳來金鳴嘀嗚之聲,黃庭堅第一時間地警覺道:“什麼人!”

蘇轍一躍跳至房頂,搜尋道:“四下無人,呃,等等!”

“怎麼了!”

“茅屋後方百米外,似乎有人,坐在那邊。”蘇轍道。

“你留下保護嫂子,我先去看看!”黃庭堅說完這句話,人已在數丈之外了。

樹林深深,此時又正值黃昏落日,光線昏暗,一人手持鐵器,隱於深處,卻不知道要作甚。一想到這裏,黃庭堅腦中便充滿了疑問。

“蘇軾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究竟是去了哪裏?”

撇開這些問題後,他已站在了那個神秘背影的麵前。隻可惜這人已不能開口說話,不然黃庭堅必要問出心中的疑問。

他蹲了下來,將手搭在了這人的脈搏上,事實再次證明,這人已經死了,而且死了有一段時間。黃庭堅繼續檢查著他的著裝和樣貌,隻見他身著灰衣,靠在樹幹上,一把利劍橫置腿上,雙手搭在上麵,猶如撫琴,剛才之聲,應是此劍發出。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了這人的致命傷,在於脖子上的一道血痕,雖已凝結,卻仍看得出是纖薄致命的利劍所傷。

黃庭堅越仔細地檢查,眉頭便皺得越深,這時,蘇轍已經扶著王弗走了過來。王弗一見到是人死了,便微闔上雙眼,雙手合十,輕念起一段超度的經文,玉容之上,又增添幾許愁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