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離這兒倒不遠。”蘇軾笑道,“我還以為你會輕功,白天來這麼早,家裏會編得遠些。”
“嗯!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展鵬站起身,大聲道。
蘇軾靠在樹上,道:“你之前故意收斂輕功步伐,但剛才從我後麵近身,卻是絲毫無聲,若你這般龐大的身軀,如不是輕功的練家子,又怎能落地無聲呢!”
展鵬黑著臉,無言以對,蘇軾繼續道:“還有你想掩飾的右手虎口,即便是幹慣了農活的人,手上也不會長那樣的老繭,從這點看,你應該是一個極擅刀法的高手。”
展鵬大笑了幾聲,道:“不愧是人稱宋國‘半神’的蘇軾,觀察果然細致入微。”
蘇軾勉強笑了幾聲,道:“我之前也未曾發現,隻是我朋友昨晚給我喝的酒,和你昨天給我的是同一種,我才開始注意的。”
展鵬歎道:“原來是昨晚那位白衣人,原想他不過是個濫酒的高人,不料竟是你的朋友!”
“人生之事,冥冥注定,也許就是如此吧。”蘇軾也歎道,“展鵬,我不知道你是誰派來的,但是現在想取我蘇軾之命,還為時尚早!”
展鵬冷笑一聲,道:“展某從未想過自己能有本事取走蘇半神的命。”
蘇軾嗬嗬一笑,抬頭看著展鵬黑黝的臉,道“那你就留下陪我做完這農活吧。”
“天下之人,又有多少人能和蘇軾一起做活兒,展某有幸,便與你最後一次吧!”
“好!展兄弟果然痛快!”蘇軾大笑一聲,又捂著肚子,道,“不過我最後還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你沒在我的麵裏下毒吧!”
展鵬看著蘇軾,皺著眉頭正色道:“也許是你的麵沒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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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昨天一樣,蘇軾還是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但是不一樣的是,今天的他特別高興。
結識了新的朋友,人的心情總會是愉悅的,更別說蘇軾這樣人了。他總喜歡把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當成自己的朋友,親近,共適,如此這般,蘇軾才會樂觀地麵對每一天,總會一覺醒來,都感覺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這樣的人,有時固然天真,但誰又能說,天真不是人類的美好品德呢!
不過開心之餘,也有令蘇軾鬱悶的,就是他今晚不知道該吃些什麼。
有兩句話說的好,“成功的男人背後,都需要一個女人的支持”,還有就是“要拴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拴住他的胃”。
所以,蘇軾現在深深地體會到了王弗當時吃麵的痛苦,和現在她不在自己身邊,自己的痛苦。
可是每次對家妻的思念,換來的都還是痛苦,茅屋裏依舊沒有那熟悉的身影,蘇軾隻能揉著自己的肚子,空坐著歎息。
忽然,微闔的木門“嘭”地被打開,一道猛烈的氣勁衝將進來,激得蘇軾警然一醒。跟隨在氣流後麵的,是一把閃閃發光的長窄馬刀,鋒刃微斜,奪人眼球。
蘇軾手無寸鐵,不敢硬撼,坐在長凳之上,腳跟猛地一蹬地麵,連人帶凳地旋轉一氣,堪避鋒芒。但在身形回轉之際,右手夾帶著旋風之力,雷霆般出手,一把抓住刀柄,砰然泄力,一道白氣跟著衝天而起,仿佛雲蒸霧騰一般。
“不愧是蘇半神,能一手接我這招‘單騎赴宴’的,縱觀江湖,你是第一人!”
蘇軾一聽門外傳來一記深沉的聲音,立馬回過身,放下長刀,抱拳道:“閣下實在好功夫,卻不料找蘇某有何事。”
說話之間,蘇軾已看清楚來者是誰,隻見一人高頭大馬,黃蠟臉龐,兩道翻天濃眉好似箭翎搭弦,一雙長細小眼炯炯有神,仿佛靶心般紅熾引目。
他一人立在柵欄之內,後麵站著十數個裝扮青衣的壯漢,各個腰懸長刀,即便不是殺人放火,也定是來者不善。
“蘇大人,日理萬機,又怎會記得小人之事。”高個之人開口道。
蘇軾笑道:“蘇某不過芝麻小吏,何來‘萬機’。隻不過蘇某卻是第一次與先生謀麵,殊不知你我有何之約。”
高個兒道:“雖無明約,卻有暗許。在下深知蘇大人喜好美酒,特帶此一瓶,以供解渴。”
說著,他渾勁一氣,將手中酒壇擲了過來。易碎之物,到了如此高手手中,立馬變成了殺人攻城的利器,但在蘇軾麵前,卻是毫無危害。
隻見他左手一拍草帽,它便跟著輪轉了起來,在蘇軾麵前形成一道渦輪。酒壇雖然力重,但落到了草帽中心,卻如棉花一般的輕巧,蘇軾趁機一扯,美酒瓊釀便已入了他的懷抱。
蘇軾盯著這酒,遲疑未動,那高個兒笑道:“蘇大人,難不成是怕這酒中有毒!”
蘇軾哼笑一聲,解開封口,倒入大碗,仰頭便飲,但當他觸及到這酒的時候,卻猛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高個兒,道:“這酒是……”
高個兒冷笑一聲,抱拳道:“在下‘長河飛雕’嚴羽,特來邀請蘇大人,和我們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