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沒了朝廷的束縛,你我一戰,必定更加痛快,怎料會有如此結果!”
蘇軾道:“不知蘇某之名,竟已傳到大唐。”
李白笑道:“我那朋友,四年前與你交過手,所以知道你的名號。”
“原來是張九齡大人!”
“張九齡將你說的出神入化,我便也好奇了起來。”李白笑了笑,繼續道,“但他又說與你戰成平手,所以我相信你應該更加厲害才對。”
“實在慚愧,當日蘇軾年少輕狂,才與張大人一搏。”蘇軾道。
“就那老家夥幾下本事的,若是你與他真戰成了平手,那我便不來宋國了,省的耽誤了行程。”李白道。
蘇軾道:“那……”
“反正我今日之行,隻有一個目的!”
蘇軾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道:“好,八月十五那晚,蘇軾必定來會李兄!”
“好!”李白大笑了一聲,站起身,道,“果然沒辜負了我這瓶酒!”
蘇軾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哼,那倒是要感謝這酒,給我壯了壯膽!”
李白看著手中的夜光杯,笑道:“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酒,味道著實不錯。”
“李兄不知這是什麼酒!”
李白看了附近的樹林一眼,道:“剛才路上,問一大漢那裏搶的,一時貪嘴,沒問清什麼酒。”
“啊……這該不會是……難怪味道這麼像!”
“看來你們認識。”李白笑了笑,又道,“不提這個了,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講。”
“什麼事?”
“蘇軾,你要安全地來到黃鶴樓!”李白轉身看著蘇軾,道,“我可不想勝之不武。”
“此話怎講。”
“蘇軾,你真是關在牢籠裏關傻了。”李白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蘇軾看著李白剛才看過的方向,道:“退一步,也許海闊天空。”
李白大笑了一聲,道:“人可退,影子也可退;但人倒下了,影子還會站起來嗎!”
“蘇軾,你我都是同一種人,不高於天下,便會被置於世外!”李白道,“這一役,不僅在考驗著我的器量,同時也是你命運抉擇的時候。”
“也許,上天就是派我來拯救你的也說不定,隻不過,我會全力以赴,絕不會手下留情!”
蘇軾站起身來,抱拳道:“多謝李兄提醒。”
李白無笑無言,背對著蘇軾,仰天看著天上的明月,亮光打在他的身上,影子落在了蘇軾的腳邊,但卻觸不可及。
而蘇軾的影子也同樣背對著他,隻不過是一半落在茅屋上,另一半映在了外麵的黑暗中,好似被隔空截斷一樣,猶如蘇軾已經過去的上半生。
星夜鬥轉,兩人對鏡般地站在屋頂之上,似同有異,一瞬息間,仿佛誰也沒有動。寂靜如磐的世界裏,仿佛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誰能說這不是上天的安排……
誰能說這不是命運的使然……
也許上一刻還是兩個人的影子,下一刻,便隻剩下了一個,不同的另一個人……
第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