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林姑娘弄出來,可別讓她白白丟了性命,”江尚捶胸頓足地道,“晉王殿下回頭見著我,免不了又要痛罵一頓!”
“該!”韓寶庭站起身道:“行了,我想法子救人去!”
“老韓,還有趕緊弄些丹藥出來,”江尚叮囑道:“聖上這病情瞧著愈發重了,再不找出解藥,怕是命都保不住!”
這一早,刑部牢房的牢頭樂嗬嗬地打開門,笑著招呼,“韓大人您來了?”
韓寶庭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今日來同那女囚再聊聊,這種小卒子殺了也沒什麼意思,倒是要找出她背後主謀,也好對仙師的在天之靈有個交待。”
牢頭歎道:“小的這兩天老在琢磨,這仙師撐了一晚還是死了,以後聖上沒了丹藥,可如何長生不老?”
“笨啊,指望著吃了丹藥人就不死?”韓寶庭笑道:“那仙師怎麼見閻王去了!”
牢頭也跟著搖頭,領了韓寶庭往裏走時,便提起昨晚的事,“您幾位真是盡忠職守,昨兒王大監帶著仙師的死訊也過來了,問了那女囚半天,結果什麼都問不出來,後來氣得狠狠抽了她十幾鞭子。”
韓寶庭一驚,挑著眉毛問,“這就動刑了?”
“王大監說是奉賢妃懿旨,一定要從女囚口中挖出幕後主使,可沒想到遇著塊硬骨頭,居然咬死就是不說。”
“這姓王的太監連我這主審官都不招呼一下,倒自己審起了人犯,怕是為了獨占鼇頭,頭一個向李相國獻寵邀功吧,”韓寶庭狠狠地“呸”了一聲,“死閹人,敢給你韓大爺不好看,我讓他沒臉!”
“韓大人,您別跟那等小人置氣,就一溜須拍馬之輩,還想搶了您的風頭,他也不瞧瞧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牢頭在一旁緊著勸。
等走到牢房最裏頭一間時,韓寶庭透過柵欄往裏看,隻見一堆稻草上,躲著個滿身是血、衣衫襤褸的女人,這會子一動不動,怕是還在昏著。
韓寶庭暗自歎氣,眼見著林與歡住上了小單間,一時半會這事兒怕沒得完了。
“去尋個大夫過來,若人死在這,咱們還審個屁!”韓寶庭回身命道。
牢頭忙答應,轉頭便跑了出去。
韓寶庭打量著牢裏的女人,喃喃自語道:“這丫頭可真夠倒黴的!不過也不怪誰,是她自己非要撞上去。”
一時韓寶庭倒是不敢再走,就怕那個王大監又過來找林與歡麻煩。
說來王大監雖是聖上近侍,卻因為劉大監在前頭擋道,一直爬不上去,後來劉大監也不知犯了什麼事找不見了人影,才輪到這姓王的上位,據說此人心胸狹窄,手段毒辣,若不防著,林與歡這虧可得吃大了。
不久便來了位大夫,給韓寶庭見過禮後,就去瞧林與歡,播看了一下,隻說是外傷,還有些發熱,牢頭忙叫過一個女犯幫著給林與歡上藥。
過了好一會功夫,藥算是上過了,又給林與歡喂下幾顆藥丸,一直坐在不遠處喝茶的韓寶庭點了點頭,表示對牢頭的處置還算滿意。
正在這個時候,牢裏突然衝進來一夥人,由王大監帶頭,徑直往林與歡的小單間過來了。
“王大監,又出什麼事了?”韓寶庭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狀似無意地問道。
“韓大人在啊!那倒是正好了,”王大監道:“我等查過宮檔,咱宮裏有兩個叫翠花的宮女,一個已過六十,跟慈安宮裏陪著太妃們,另一個前年出了宮,所以說,這自稱翠花的女人絕對是個假貨!”
“哦,”韓寶庭麵上平靜,心裏卻一“咯噔”,知道這事越發鬧大了,心中有些後悔,昨兒剛事發,就該想辦法將人撈出去,這會子失了先機,隻能隨機應變。
正自思忖著,王大監又來了一句,“您大概還沒聽說,這會子宮裏又鬧出一件大事,有人綁走了皇後,如今那位娘娘怕是凶多吉少!”
韓寶庭作勢大吃一驚,“何時發現的,到底怎麼回事?”
“今兒個一早,賢妃娘娘去瞧她姐姐,結果進到裏頭便嚇了一跳,皇後住的那屋亂七八糟,地上還有一大灘血,後來有人在柴房裏找到服侍她的宮女,才得知昨晚她們那院闖進不少黑衣人,一來便奔皇後那屋去了,那宮女害怕就躲到了柴房,結果聽到皇後幾聲慘叫,隨後人全都不見了。”
“宮裏禁衛森嚴,如何會有黑衣人出入?”韓寶庭表示不信。
“韓大人此話便不對了,百密尚有一疏,何況也有可能是內外勾結。”王大監不讚成地道。
韓寶庭倒吸一口涼氣,“按王大監的說法,難道皇後失蹤,竟是有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