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走出龍鏢會館,林與歡恨道:“哪來的爛玩意兒,居然敢這麼囂張!”
張機忙勸她,“算了,誰叫這是人家地盤,夫人,息怒吧!”
回去之後,幾個人算了算賬,房租、人工,其他雜項外,若再交出四成股,養十個白吃飯的,他們這鏢局等於在替龍鏢會館打工,一點賺頭都沒了。
老三泄氣道:“忙活了半天,竟被個獨眼龍坑了,氣死我也!”
張機想了想,說:“要不明日我再去一趟龍鏢會館,和那李爺商量一下?”
林與歡道:“不用去,瞧著那人就不是個好東西,大不了咱們卷鋪蓋走人,不開這分號了!”
三娘一驚,“可咱們義倉已經付了租金,這可不是將銀子白扔到水裏了!”
“是啊!夫人,咱們再想想辦法。”老三也勸道。
不料次日一早,張機一聲不吭就出去了,老三想了半天,覺得他十有八九去了龍鏢會館,擔心他勢單力孤會吃虧,和林與歡她們打了聲招呼,便也往龍鏢會館的方向跑去。
三娘瞧著老三的背影,歎道:“我和老三闖過不少年江湖,真沒見過那等無恥貪婪的。”
“等張機他們回來,咱們就收拾一下,哪方水土不養人,也不必在京城硬扛,沅水城咱們照樣玩得轉。”林與歡已做好轍的準備。
“那義倉怎麼辦?”
“就當以後咱們鏢師來京城的落腳點,省得住店了。”
“那麼多銀子花出去了,您可是交了十年的租金啊!”
“錢是身外物,就當咱們少掙了。”林與歡雖口上這麼說,心裏還是疼得慌。
過了好一會,外麵突然傳來老三焦急的聲音“三娘,快出來!”
屋裏兩人覺得不妙,一齊跑出了屋。
等見到老三和他扶著的張機,林與歡和三娘都吃了一驚。
“張機,你這是怎麼了?”林與歡急問。
老三回道:“幸虧我過去了,那獨眼龍蠻不講理,話不投機就要讓人打張機。”
“還好,我沒事,”張機氣喘籲籲地擺了擺手,“三哥來得及時,我沒傷到哪。”
眾人回了屋,將張機安置到床上,三娘跑出去請大夫,老三則道:“這幫子人太陰損了,總有一天老子得教訓他們一下。”
“到底是怎麼回事?”林與歡問道。
“我今兒個過去,想問那姓李的,抽成的事兒能不能商量?”張機道。
“然後呢?”
“沒想到那獨眼龍居然說,他就是這京城的城隍,若不讓他得意了,定讓咱們有來無回。”
林與歡罵道:“作死的小人。”
張機恨道:“更可惡的,那人竟口出穢言,說若肯讓上回和咱們一塊去的小哥陪他幾日,就給咱降一成,我氣不過和他理論,結果獨眼龍便讓人將我摜倒在地。”
尼瑪!居然敢對老娘動起歪心思,林與歡氣得直哆嗦,道:“遲早有一天,我不宰了這條臭蟲!”
老三一拍桌子,“夫人,算了,咱不開分號了!你們先回去,我明晚去燒了那狗屁會館!”
這時大夫進來,查了張機的傷,說是沒什麼大礙,養幾天便好。
幾個人商量後,決定等張機傷好後就回去,當然林與歡否決了老三夜燒龍鏢會館的動議,隻道這種人必有天收,不必髒了自己的手。
臨走前一晚,林與歡想到上回在明月樓,被李仲楊兩個攪得都沒吃好,這次又受了滿肚子氣,自然得化悲憤為食量,於是,幾個人又一同來了明月樓。
三樓天字號雅間裏,怕隔牆有耳,林與歡壓著嗓子道:“各位不用客氣,反正我都折了三千兩,不在乎再多花些銀子,想吃什麼盡管點就是。”
老三也不客氣,點了壺酒道:“早聽說明月樓美酒賽瓊漿,我今日得嚐嚐,到底比咱沅水佳釀好在哪兒!”
三娘剛想攔,林與歡已開了口,道:“今日便讓三哥盡個興,張機,你也放開了,夫人我不罵你是酒鬼。”
張機嗬嗬直樂,“成!有夫人這句話,我便不怕了,您可別心疼酒錢!”
酒菜上齊,眾人倒是真痛飲了起來,唯有三娘滴酒不沾,表示得清醒著付賬。
果然,等酒足飯飽,老三已成了爛泥,所幸張機還有些清醒,便在一旁架著老三先下了樓,後麵跟著三娘,扶著也有點暈乎乎的林與歡。
走到樓梯口,林與歡抓住欄杆死不肯走,直嚷嚷怕摔著,人東倒西歪就是站不直,連頭上戴的襆頭都差點掉了,嚇得三娘趕緊幫她扶正。
正在這時,一夥人往上走來,幾個仆從模樣的將其他客人往邊上趕,照應著被圍在中間的一老一少上樓。
這時林與歡還在那吵著不敢下樓,那少的無意中瞥了一眼,大概愣了幾秒,便趁人不注意閃了出來,走到林與歡和三娘麵前,笑問:“林夫人、三娘,怎麼會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