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歡穿上八幅裙,笑著對陳大娘道:“大娘,沒想到您這衣裳竟是給我穿來相親的,若這事成了,您便是當仁不讓的大貴人。”
眾人都笑了,陳大娘道:“老身可不敢當什麼貴人,不過若能助上夫人的好姻緣,老身也算做件功德,菩薩那邊八成能給老身計上一筆了。”
櫻兒一邊替林與歡上頭釵,一邊道:“小姐,讓我跟著您去吧!”
林與歡斜了櫻兒一眼,“那可不行,咱倆一塊出現,人家要是看上了你沒看上小姐,我這半老徐娘可不賠了夫人又折兵。”
三娘也道:“櫻兒,咱們就在家聽信,說不定你家小姐一回來,就要催著咱們,趕緊給她辦嫁妝了!”
等林與歡出了門子,眾人才各自散去,玉蓮和李娘陪著陳大娘回了後院,陳大娘不由感歎:“好人必有好報,隻願林夫人能嫁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玉蓮笑道:“聽三娘說,那個趙康常到福海來瞧夫人,後來我問過張機,他說還真見過個小夥子,三不五時地就到酒樓坐著,張機說那人一副書生模樣,眼睛圓圓的,說話也從不大聲,瞧著倒像個憨厚人。”
“那趙大娘麵相和善,說話也和和氣氣,誰要能得這樣一位婆婆,倒也算有福氣。”
“說句不中聽的,比皇後娘娘瞧得可親,就盼著這門親能趕緊成了,免得晉王再來糾纏。”李娘悄聲道。
陳大娘低頭想了一會,“畢竟還有法度在,他還不至於會搶有夫之婦。”
春茗館的一間雅室,林與歡放下茶杯,問:“趙公子想必是聽到過,我當日從十裏坡被某人救下,然後在縣衙後院住了幾日之事,你真不介意?”
“夫人既然敢為他人舍生取義,便是心性高潔、光明磊落之人,那些街頭巷口的非議,不過是無聊人的妄語,在下覺得不足為信。”
林與歡一笑,“可是晉王逼我為妾這事的確是有的。”
“夫人有意委身?”趙康反問了一句。
林與歡搖了搖頭。
“既如此,不妨請夫人給在下個機會。”趙康正經八百地道。
林與歡打量著麵前這位文弱書生,不由得笑了笑。
“聽說趙公子在開私塾?”
“在下慚愧,曾兩中不試,便有些心灰意冷,想著不如做傳道授業解惑之人,造幾位經世之才,也算為聖上和大周效力了。”趙康瞧了瞧林與歡,“不知夫人是否介意?”
林與歡一愣,“妾身為何要介意,趙公子這教書的職業不錯啊!”
“在下不過是落第舉子,學得了文武藝,卻不得貨與帝王家,實在怕委屈夫人。”
林與歡笑道:“何來的委屈,我聽三娘說了,趙家家風清白,父慈子孝,說來,倒是妾身這嫁過一次的,有些配不上公子了。”
兩人互相謙虛了好一番,會談的結果自然是,雙方都很滿意。
趙康算是個識相的,臨了聽到林與歡說自己想再坐會兒,既沒厚著臉皮留下來作陪,也沒催她趕緊走,拱拱手便先行離開了雅室。
見他走到外麵還沒忘了到櫃台結賬,林與歡心道:“這人還算靠譜!”
林與歡之所以想留下來,是因為手上有些錢,不免又惦記上開茶樓,像五福茶館那樣的,說書先生唾沫橫飛,小二滿場跑個不停,熱手巾到處扔來扔去的熱騰騰場麵,林與歡以為,那日子才叫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