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侯府,沈芳菲憤怒地一把揮開婢仆的手,衝向自己的聽雨樓,不一會兒功夫,劈裏啪啦瓷器碎了一地,奴婢們挨打的求饒聲響起。
沈曲容也不管她,反正砸了就沒了,別指望著她拿出新的給她送去替補,誰的銀子誰心疼。累了一天,回到月瑤院早有婢女準備好了熱水,劉媽媽伺候她梳洗完畢,沈曲容便叫人去趙家傳信邀趙明珠明日一起上街。自今日這般鬧過,她感覺到自己必須得有一件防身的武器才行,否則今日若是婢女強行灌她迷藥可就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蔣蘭坐在如意雕花扶手椅上,神色陰沉帶煞,雙眼通紅嚇人,整整兩個時辰沒有動也不說一句話。她性子素來堅毅,自嫁入侯府還未吃過如此大虧,縱使到了這步田地也不見掉一滴淚,整個人平靜得嚇人。
就在她剛被扶著回到了自己的蘭亭苑,還未緩過來,程遠轉身一腳就踹在了成德操的胸口之上,她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侄子竟然被程遠這一腳踹出了一方肚兜來,那樣鮮紅的牡丹肚兜,上麵還繡著自己的‘蘭’字,氣的程遠齜牙怒目,恨不得將成德操殺之而後快!她不敢攔著,如果攔了,隻會讓程遠心裏對自己懷疑更甚,就眼睜睜看著成德操被劍剮得不成人樣,苟且留了一條爛命派人丟回他的老家。
蔣蘭毫不猶豫地就請了大夫來自己的蘭亭苑,這次不是檢查傷勢,而是檢查自己是否被侵犯!她強忍著恥辱與憤怒,任憑那女大夫對自己身體的不尊重,深深將一口血淚咽下。直到還了自己的清白,才一一將今日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程遠。程遠雖然怒意漸消,但是心中仍有疑慮,明日還不知道同僚們怎麼笑話他呢,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出了蘭亭苑。
接著,她不顧女兒的勸阻,整理儀容,強撐著笑臉執意向當時在場的夫人小姐們解釋道歉。不過就是自己因為勞累一時暈倒,被下人扶到後院歇息正巧被自己這個侄子撞門進來,他自知不成體統慌慌張張跑了出去而已,更有大夫在一旁佐證,蔣蘭神態自若,三言兩語將誤會解釋清楚,帶著優雅從容的微笑直到送走所有的賓客才揮退所有人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裏。
李媽媽將熬好的紫參雪雞端進去,見自家主子氣得麵如金紙,不由得破口大罵,“這個賤人,設計陷害了雪柔小姐不說,如今竟然還敢設計夫人,簡直喪心病狂!”
沒想到蔣蘭卻勾起一抹陰沉笑意,嗓音尖利仿佛要刺破這間屋子,“媽媽慎言!沈曲容再怎麼樣也是個主子,是興寧侯府的嫡小姐,是老太君的嫡外孫女兒!”
程雪柔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為她太沉不住氣,太貪心,連首飾盒裏的東西都要貪才會被那沈曲容抓住了把柄,如果她能再等上一兩年,把那丫頭嫁出去整個侯府還不都是她的嗎?急功冒進,因小失大就是程氏犯下的最大錯誤!可她蔣蘭不一樣,出身高貴,性情堅忍,夫妻和睦,丈夫雖然是個庶子,可是手握重兵,自古以來都是以軍功論爵位,所以她的夫君一定會繼承這偌大定國公府!而她自嫁入國公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就是大嫂也不及她的本事,隻等著婆婆一去,再將大權捏在手心裏,國公府上下就是她說了算!
沈曲容算什麼,隻有把權利緊緊捏在手心裏才是最最要緊的,二房一旦崛起,想要報仇不是易如反掌?至於程雪柔她能幫則幫,不能幫的話就隻能是棄子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