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摸向小安的耳後,悄悄輕撫,慕容赫敏銳地發現孩子的耳後似乎有道疤。
致命的傷,他都經常見到,自己也遭遇過多次。可奇怪的是,這一次僅看到孩子耳後那道約手指長的疤痕時,他剛硬的心竟然狠狠地抽了一下。
怎會這樣?
他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胸口,真實的抽動,心跳加速,帶著微微的酸疼。
“怎麼會摔出這麼大的傷?”關心的詢問脫口而出,慕容赫意識到自己又在揭人家傷疤時,馬上懊悔。
三娘露在麵紗外的眼眸飛快凝聚了水氣。
她抱著小安轉身,走到榻前小心地將孩子放下,才歎息一聲。
“嗬,我隻是隨口問問。你這麼愛小安,自然是舍不得孩子受到分毫的傷害。”慕容赫笑著將沉重的氣氛挑開,衝小安笑了笑。
小安很是伶俐,立刻接話:“小安是男子漢,有個疤算什麼?在耳朵後麵還看不到呢!”
“小安說得沒錯,叔叔身上的每一道疤,可都是值得自豪和驕傲的!男人身上多幾道疤算什麼?”
“對對!”小安幾乎要拍手鼓掌。
可是,三娘卻將戴著黑絲手套的手縮進了袖口。她的手掌上有條深深的疤痕,皎月曾想過法子幫她消除疤痕,可結果教他鬱悶。
因為那傷痕就像與身俱來一般,用什麼藥膏都沒用。
後來,皎月說,她掌心的傷口定是跟身體的蠱毒有關。或許有一天,等她身上的蠱毒解除,很多無法解決的病痛就隨之消失了。
這傷……她隱約記得是自己用刀割開的,為了救一個很重要的人。
她記得他的名字——叫淩楚,是燕楚國的大將軍,一個月前剛跟上官眉成親。上官眉她自然也記得,是她多年的好姐妹,不過算起來已有五年沒見了。
每次看到掌心的疤,她就會想起他們……
他們如今結成良緣,她真心祝福,卻沒有想過要回去探望。尤其是對爹娘的愧疚,她時常想這輩子不知何時可以彌補?
大家都以為她死了,如今這副不能見人的模樣,除了皎月能認出來,誰還能相信她就是當初的紀思寒?
就姑且讓爹娘那麼認為吧……是她不孝。
為了小安,一切都是為了小安。
她心裏有個很強烈很執著的念頭,一定要找到小安的爹!否則,過去的人和事,她都暫時不想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