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低著頭,腳步匆匆,才一進院子便覺得有什麼閃了一下眼睛,急忙刹住腳步。
身後的南宮徹追的急,來不及停步,整個人撞了上去,順勢伸臂將她抱在懷中,在她耳邊笑道:“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投懷送抱嗎?”但他也不敢做得太過分,手臂一伸便即鬆開。
雲歌反手抓了他的手腕。
南宮徹大喜,正要說點什麼,忽聽,雲歌輕輕“噓”了一聲,低低的嗓音十分嚴肅:“南宮,這裏麵情形有些不對,我們快走!”
南宮徹先前全副心神都放在雲歌身上,而且這一路走來,都是平安無事的,警惕性難免不足,聞言銳利的雙眸掃視四周一邊,冷冷翹起一邊的唇角,“總是拿這種小伎倆來跟爺玩兒,不嫌膩啊!”
雲歌運足目力,仔細看著四周,每看清楚一份,心頭便是一跳,到最後臉色變得煞白,這院子裏地下埋了密密匝匝的弓弩,都用銅線牽引著,箭頭雪亮,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引線就在他們腳下,隻要他們動一動,立刻便會萬箭齊發,南宮身手再好,隻怕也難以躲避這繁密的箭網,更何況還有自己給他拖後腿。冷汗不受控製地從毛孔裏往外鑽,她都能聽到自己的汗水落到地上細微的“滴答”聲。
實在不行,自己可以躲進空間裏,可是南宮該怎麼辦?她隻覺得自己的脖子重有千鈞,艱難的回頭看著南宮徹。
南宮徹卻是滿臉的不在乎。
“南宮,”她心裏好一陣難過,若不是自己提議來這裏,兩個人又怎會陷入這樣的險境?她低聲把自己的所見說了,“這可如何是好?”
南宮徹一邊大聲笑著:“醜丫頭,你們家可真大,我還真有點累了!”又瞧瞧在她耳邊道:“你再看看牆上有沒有被動手腳。”
雲歌看完,苦笑:“有。有極巧妙地火藥桶,若有箭射過去,觸到機關,便會碰到火絨火石,火藥桶便會被引爆,到時你我必將屍骨無存。牆壁已經被掏空了,火藥桶,我粗略算了一下,總有百來個。”
南宮徹神色漸漸凝重:“是誰這樣大的手筆?”火藥在當世可是稀罕物,除了皇帝直屬的火器營,不管是軍中也好民間也罷,一律不許持有。隻不知,這些伏擊自己二人的是父皇的人,還是別國的人。
“喂,還不露麵?”南宮徹把下巴擱在了雲歌肩頭,雙手扶著她的雙肩,懶洋洋的道,他倒有些感激這些伏擊者,若沒有他們,自己怎能明目張膽這樣與醜丫頭親近?而且,換個環境,她必定會翻臉。瞧瞧,如今這樣子,多溫順!他的眸光往下一落,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口水,這副身子不是才剛剛及笄麼?怎會這麼有料?簡直是山巒起伏啊!
院中的留春亭裏掛起了四盞宮燈,石桌旁端然坐下一個白衣女子,她戴著帷帽,看不清容顏,但身材窈窕,年紀總不會超過二十歲,身後站著四個神色冷漠的婢女,穿著淺綠色的衣裙,背上背著長劍。
“南王……”白衣女子緩緩開口,她嗓音微微沙啞,語調輕緩拖遝,仿佛帶著撓子,直接碰觸到了人心上,叫人的心有一種被撩撥的癢,迫切希望她能多說幾句話,有令人神魂顛倒的魔力。
雲歌擔心的看了一眼南宮徹,卻見他仿佛根本沒聽到似的,但神色卻的確有些呆呆的,不由微微向後一仰身子,低聲提醒:“南宮……”
“正是美啊!”南宮徹咂了咂嘴。
雲歌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便看到了自己青春飽滿的胸,登時又羞又惱,曲肘往後一撞,低聲罵道:“你這個小色鬼!”隨即又一陣後怕,生怕他大驚小怪跳起來,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忙又伸手去牽他的衣袖。
南宮徹捂著肚子,卻還是一臉傻笑:“沒事,不痛,一點都不痛!不信?你再來兩下試試?嘿嘿,非但不痛,還很舒服呢!”
雲歌臉色暴紅,恨恨瞪了他一眼,賭氣別過頭去。
南宮徹見情形不對,忙湊過臉去賠不是:“那個,我不是有意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他這一動,雲歌立刻察覺,自己腰下臀上,抵上了一樣硬邦邦的東西,曾經身為人婦,她如何不知道那是什麼?登時臉紅得都要滴下血來,眼睛卻一陣發澀,微帶哽咽地道:“南宮,你……你便這樣輕薄於我?你……你把我當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