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糧餉(1 / 2)

雲歌注意力被分散,才覺得頰邊不那麼燙了,忙問:“出了什麼事?”

疾風瞟了她一眼,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南宮徹一擺手,命疾風退下,笑道:“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我最討厭吃飯的時候被打擾!來來來,見識一下我的手藝!”

一麵說著,把那荷葉包打開,肉香混著荷葉的清香灌滿了鼻孔,勾得人饞蟲直往上竄。

荷葉一點點被打開,露出裏麵的東西--一隻鴨子。

南宮徹一邊剝一邊解釋:“這是我叫人跑了五十裏打來的野雁,春天的野雁不肥,勝在肉嫩,因為多半都是幼雁。”手裏拿了一支小銀刀,熟練地把雁肉片到旁邊的盤子裏,肉片一般大小,均勻地碼了一層,又換了一個盤子。

片完之後,又把雁肚子裏塞的果子掏了出來,一邊往坑裏丟一邊解釋:“山楂可以去腥,這幾樣野果雖然叫不上名字,卻可以增加鮮味,比蘋果那些要強,不過已經被雁肉吸收了,索然無味,不能再吃了。”

這才把野雁的骨架丟進湯鍋裏,“熬湯用骨架比用整雁要好得多!”一麵說著,又在片好的雁肉上淋了一層醬汁,拿筷子夾了一塊,遞到雲歌唇邊,“你試試看。”

雲歌卻遲疑著沒有張口,看得出,這野雁的做法,脫胎於叫花雞,可是他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子、親王,又怎會知道這樣俚俗的吃法?雖然他已經改良過,用料已經十分講究了。

南宮徹卻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見她不張口,伸指在她腋下輕輕一點,雲歌忍不住一笑,他趁勢將那塊肉塞入雲歌口中。

雲歌細細嚼了,隻覺得肉質細嫩,香味濃而不膩,餘香滿頰,回味無窮。

南宮徹已經夾起了第二塊肉。

雲歌問道:“你從哪裏學來的這種做法?”

南宮徹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輕描淡寫地道:“我小時候走失過一年。”多的卻不肯再說。

雲歌也隻能沉默,這件事可能會涉及到宮闈秘聞,不是自己能知道的。

兩人細嚼慢咽,吃了小半個時辰,南宮徹又另盛了兩碗湯,一碗吹得溫涼正合適才遞給雲歌,一碗自己便吸溜吸溜喝起來,一邊喝一邊誇張的大叫:“真是鮮美啊!”

雲歌慢慢喝了一口湯,果真與先前相比又添了些美味,不禁問道:“是怎麼做的?”

南宮徹隨口道:“不過是加了些野菌野菜野果。”卻豎著耳朵聽著遠處的動靜。

雲歌見狀便也留了心,果真聽到不遠處有些喧嘩,不禁看了南宮徹一眼。

南宮徹似笑非笑:“我叫人劫了一批糧食和金銀回來。”

雲歌詫然:“劫的誰的?”心中卻警齡大作,暗暗祈禱,南宮徹千萬不要闖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大禍來!

南宮徹悠然喝著湯,慢吞吞道:“自然是軍糧和軍餉。”

雲歌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大驚失色:“你……你怎麼能這樣!”

南宮徹微微挑眉,滿臉的不在乎:“我怎麼了?”

“你不知道南明正在和北戎交戰?”雲歌有些氣急敗壞,當年她跟著父親去過邊關,見過大批因戰亂而流離失所的難民,甚至親眼目睹了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雖然那時年紀尚幼,可這段記憶卻已深入骨髓,父親把隨身帶得金銀、值錢的東西全都散了出去,但與龐大的難民隊伍相比,簡直就是杯水車薪,“你這樣不管不顧劫了軍糧和軍餉,不怕前方因為缺糧缺餉吃了敗仗?到時候,為官的不過得幾句申斥,遭殃的還是百姓!你,你怎能這樣冷血無情!”說著憤然站起身來。

南宮徹微微張開雙唇,顯然被驚到了,隨即放聲大笑。

雲歌被笑得莫名其妙,又十分氣惱,圓睜了一雙皂白分明的眸子。

南宮徹拍著身邊的錦墊,叫她坐下:“你急什麼!不過我也才知道,你一直作出一副凶惡狠毒的麵孔,對別人的死活漠不關心,原來竟是假的!”

雲歌冷冷地道:“比不得你們這些天潢貴胄,人命在你們眼中也不過是不值一提的草芥!可是國破之後,我們這些草芥便會化成飛灰!”

南宮徹斂了笑容,眼角斜斜上挑:“怎麼,在你心中,我便是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殺人狂?”

雲歌一呆,似乎她還真沒有這樣認為過。

南宮徹再次拍了拍身邊的錦墊:“你坐下,我告訴你,我這批軍糧軍餉是從土匪手中搶來的。”

“啊?”雲歌吃了一驚,“土匪?既是軍糧軍餉,怎會在土匪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