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恨與枷鎖,奈倉皇而去(1 / 2)

“你究竟要如何?”這些日子裏,竹景受到了太多的刺激,可他依舊再拚,直到此刻,他眼裏終於出現了絕望,那種無以複加的絕望。

“我要毀了南宮家,這個罪惡之源。”四小姐陰笑著狠狠說道。

“你竟要毀滅自己家?你瘋了!”

“瘋了……嗬嗬,早瘋了,我知道,隻是二姐死,還不夠。憑你多年準備,定還能當上家主。”四妹彎下身子,將還插在二小姐小腹上的匕首拔了出來,創口處立刻鮮血四濺,而二小姐已經不再動彈,終究是解脫了。

“你要幹嘛?”竹景也嗅出了不對勁,急忙問道。

而子茗見到這場景,莫說嚇到,連臉色都沒有白上哪怕一分。本來並不膽小的姑娘,在這南宮家近一個月裏,居然變得對這些鮮血或者悲哀漠然了。

四小姐用手擦拭著匕刃上還帶著溫度的鮮血,嘴角弧度上揚,那是她親姐姐的鮮血!

“我的遭遇其實比你無奈地偽裝淒慘無數,你不懂,可我多希望你能懂……”看著那匕刃拭開鮮血後,漸漸倒映自己的麵容,慘笑一聲,沒有理會竹景,“我想改變這一切,改變南宮家!”

子茗卻在聽到這話後,波瀾不驚的麵龐終於動容,是想到記憶深處的誰了麼?如此的相似……

“我要改變南宮家,而最徹底的改變,就是毀滅。”四小姐終於將匕首擦拭幹淨,素白的衣服星星點點染上了不少血跡,“你想聽聽我的故事麼,南宮竹景?”

這位四小姐,第一次直呼竹景其名了。她的神色再無笑意,隻有痛苦,忍著劇痛回憶。

“要!”竹景聲音雖然嘶啞,可卻回答地斬釘截鐵。

這把匕首已經被四小姐擦得雪亮,將她的麵龐清晰倒映。“那年,我剛出生,爹便拋下了我娘和我,隻留下一座大宅院。”語句裏,每一個字都很痛很痛,“我呱呱落地時,娘命人在宅子裏栽了一棵香樟樹……”

香樟樹……子茗突然想到了南宮家宅院裏也有一棵。莫非,這棵香樟樹後,有著不可告人的故事?

竹景黯淡的眼神突然一亮,“說下去!”

四小姐緩緩搖了搖頭,“我突然不指望你能懂了,這段痛苦,還是讓它深埋地下吧,不要讓活著的人被它寄生。”說罷,留給竹景詭異一笑,“不要覺得我瘋狂,我更瘋狂的是,居然會對你產生好感。”

“你究竟是不是我南宮家的人。”竹景連連後退,那所謂的香樟樹,如魔咒一般定住了竹景,“爹和我說過那刻香樟樹,還有指腹為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子茗臉色也是大變,不是因為她被這完全聽不懂的對話震撼了,隻是,聽了她的話,子茗有直覺,這個四小姐接下來要做什麼。

“本來,我恨她,因你最近就圍著她轉。”四小姐突然指了指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子茗,“多少次,我想殺了她,不過……”

子茗也明白,為何這個四小姐對自己如此記恨,為何那次竹景來靜竹軒四小姐知道,或許,每次竹景去哪四小姐都偷偷跟著罷。

四小姐深深忘了竹景與子茗一眼,“不過,如今我隻能祝你們幸福。”竹景沉浸在悲痛中,並沒有聽到這話言外之意。卻是子茗快步跑了過來,想阻止又一場悲劇。

終究是晚了。四小姐用那隻滿是鮮血的手,將雪亮的匕首猛然刺向自己的小腹,狠狠用匕首向自己的小腹裏攪動了兩下,同刺死南宮二小姐那般,手段殘忍,毫不留情。

“你!”竹景再一次大駭,衝向四小姐,將她死死抱住,不讓她倒地。“你真的瘋了!”這下,竹景是帶著明顯的哭腔,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就這樣被擊垮。南宮家,姐妹三人都離他而去,而懷裏正在死去這人,究竟是誰,也隻能憑竹景猜測了。

“我終於親自感受了二姐死前有多痛了。”四小姐有氣無力地吐出幾個字,又很痛很痛地道,“我的痛苦,隨我深埋吧。竹景,不要被痛苦寄生,那樣生不如死。”這一句不知是感慨還是勸告的話說完後,四小姐似乎也不想留什麼遺言了,閉目待死。

“不!”竹景仰天長嘯,依舊無法宣泄悲憤。“子茗,你是大夫,可以救她麼?”

子茗搖了搖頭,“她對自己好狠,居然能忍受髒腑碎裂之痛,如今神仙也難救了。”

靈台上的南宮家列祖列宗可曾看到,這慘不忍睹的兄妹相殘。就在這祠堂,又是誰造了多少無法挽救的孽?

“我知道,隻是二姐死,還不夠。這話,四小姐早就在暗示所有人了。”子茗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