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兆是誰?”百裏隱燕挑挑眉,一副事不關己的淡定從容樣。
陳玉欣沒說話,隻是依然咬牙切齒地看著百裏隱燕。那個該死的混蛋色胚,她連看一眼都覺得汙了自己的眼。
看了一眼屋子裏的人,百裏隱燕轉頭再次看向陳蘭生,問道:“這個豬頭?”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是肯定的。
陳蘭生沒有回答,百裏隱燕也不惱,看向陳玉欣再次問道:“不知我陷害了大姐姐什麼?”
“陳玉蓮,你敢說你不是故意讓他到我房裏來的嗎?”
聽到陳玉欣的質問,百裏隱燕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抬頭看向陳蘭生身後的管家,道:“你,將他嘴裏的布拿出來。”
聽到百裏隱燕的話,管家抬起頭,明顯一愣,見陳蘭生沒有說什麼,立刻走過去將塞在洪兆嘴裏的布拿了出來。
百裏隱燕上前,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下,先是看了一眼陳玉欣,才看向洪兆,問道:“這位公子,丞相府戒備森嚴,深更半夜,你是如何進來的?”
此話一出,陳蘭生和陳玉欣同時變了臉色,前者是因為剛剛一時氣憤,思慮全圍繞在了愛女被辱這件事情上,一時沒有想到這一點,而陳玉欣,百裏隱燕一言便點出了事情的關鍵所在,讓她心裏狠狠顫了顫,若是讓她刨根問底,讓爹爹知道是她想讓洪兆去毀了百裏隱燕的清白,隻怕爹爹……
還沒等陳玉欣往下想,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洪兆已經哀哀地開口了:“是……是那邊那個小丫鬟……開……開了相府的後門……讓我進來的。”一邊說,一邊努力地轉頭看向跪在一旁的綠竹。
盡管口齒不清,但眾人都聽清了洪兆的意思,陳玉欣原本就蒼白的小臉瞬間血色盡褪,綠竹更是瑟瑟發抖,不停地磕頭:“奴婢沒有,請老爺明察,奴婢沒有開門,老爺明察,老爺明察……”
綠竹的額頭磕在地上咚咚響,很快就磕破了皮滲出點點血絲,可陳蘭生並沒有理會,他怒目而視陳玉欣,臉色鐵青一言不發,陳玉欣有些不敢麵對父親的怒火,心虛地開口:“不是的爹爹,不是這樣的,我讓他進來是因為……”話說了一半,陳玉欣突然噤聲,因為陳蘭生聽她講到這裏,怒吼一聲:“不必再說了,管家,將他綁好關進柴房!”話落,隨即帶著滿腔怒火拂袖離去,沒有再看陳玉欣一眼。
陳玉欣看到父親毫不猶豫地走出卓欣苑,頓時覺得委屈不已,咬著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其實這父女倆想得還真是天南地北,從頭到尾,陳玉欣都沒有說出她讓那洪兆進丞相府是為了什麼,因為她知道,父親寵愛她,就是因為父親喜愛她的乖巧懂事,所以她怕,怕說出來以後會毀了她在陳蘭生心中乖巧善良的形象惹他生厭,所以不敢說出來,而正是因為她的沒有說明,加上她之前隻說了一半的話,讓陳蘭生以為就是她自己想要與洪兆私會,氣得幾乎跳腳,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其實在陳蘭生心裏,畢竟寵了陳玉欣十幾年,她一直是他最疼愛的女兒,而百裏隱燕呢,小時候就不太喜歡她,她又離開了十年,回來後又總是惹他生氣,自然對她沒有什麼感情,如果陳玉欣如實說出來,說不定陳蘭生也隻是責備她幾句,因為和親的人選,不是無法解決的問題,紅蓋頭一蓋,誰會知道裏麵是誰。對於他來說,百裏隱燕之於他,已經是一枚棄子,她怎麼樣,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可如今,陳玉欣不敢說出實話,這麼一場誤會,所有的不是全都歸在陳玉欣一人頭上,不僅百裏隱燕半分損失也無,她自己女兒家的貞潔卻這樣丟了,讓陳玉欣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百裏隱燕淡然地瞥了一眼麵色猙獰的陳玉欣,施施然地走了,身後的冰念立刻跟上,搖頭晃腦的咕噥道:“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直到屋裏隻剩下陳玉欣一人,她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淬毒的眼眸眯著,目光始終盯著百裏隱燕離開的門口,握緊的粉拳,指甲已經嵌進了肉裏,殷紅的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殘忍而奪目。
賤人!我陳玉欣發誓,就算拚盡一切,我也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