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碧影姑娘,未知,姑娘來此有何見教?”待人近了,我禮儀如常的擺出溫軟笑意,隻是終究心裏一點點森然的寒氣逼出了眼眸。
“你以為我今日會為何而來?”她傲然的仰著頭,睥睨似的撇著我。
“請恕小女子駑鈍,不知您前來所謂何事。”我依舊言笑晏晏,不去禮數。
“少在本小姐麵前裝,前兩次都讓你逃過了,最可恨,最後一次你該是九死一生的,卻不想冒出一個伴當來,生生全了你的性命,你這狐媚究竟是使了怎樣的媚術,讓人家願意為你赴死而不休,死了那愚夫,你是又想纏上我師兄了嗎?”碧影撇我一眼,我在那裏看見了如敝履尚且不如的輕視,我隻是暗自拽著手心,然後鬆了鬆,既然是自己找上來的,那麼,便就此了結了方才是好的。
“去屋裏把我的琴拿出來。”來回走動了下,似是尋思什麼,在行至天韻身側時悄聲說著。
“看來倒是我命大礙事了,不知是怎生就阻了姑娘的道兒了,今日我倒是很想替我那有人問問。”我也沒有了繼續偽裝的性質,索性目光冰寒的看著碧影,隻見她微微怔愣,隨即眼中怒意更甚。
“我早先便說過,你纏著師兄,就別想好過到哪去,前幾次是你運氣好,這一次,本姑娘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碧影怒氣大勝,手中忽的多出一條血色長鞭,端的看著便有些嗜血的意味,但是,卻讓我腦中浮現天宇那日雪白的衫子上豔紅的血花,怒火終於呈現出燎原的趨勢。
碧影手快的一鞭招呼過來,直衝著我的麵門,“這第一鞭,我便打花了你這張臉,讓它在猙獰一點,看你還要怎樣狐媚別人。”碧影的聲音也隨著鞭子惡狠狠的傳來。
我並不避讓,避讓便是三鞭的連擊,她使的是散花鞭法,避過一擊便是三擊的尾隨,反倒讓人措手不及,所以相對三鞭,我更願意接這一鞭,手堪堪握住,打在手心,是生疼的。我看見她撐大的眼睛,因為我的不必不讓,而後卻又森寒的朝我笑笑,我心知手是要遭罪了。
果真,她抽回鞭子,鮮血忽的流出,鞭上果真有倒刺,倒是我疏忽了。
隻是我終究還是森寒的笑了,對著碧影,燎原的火勢已經呈現出滔天的怒焰,我凝視著帶血的手掌,然後抬起頭看著碧影,森涼的笑了,眼角瞥見一道白色身影飄然而來,速度飛快。
“碧影,你可知,那日,也是這般的鮮紅的,他的血,也這般流淌在我的手心呢。”我看著碧影,嘴角泛起燦爛嗜血的笑,明顯感覺她怔愣了,仿佛是抖了抖,鞭子停在白玉的階上帶出點點紅痕,倒似極了飄落的梅瓣,或許還要紅上幾分,倒是生動了,隻是未有梅香隱約。
“你說血,是不是,要用血來還?”嘴角的笑意越發燦爛,半道梅痕也是少了點的,不如漫天血花倒更是美妙,或許,我真的嗜血也未可知……
“你,你……”碧影顫抖著看著我,仿佛從未見過一般的陌生,我隻是依舊笑意漫然,我說過,要還……
“碧影,你說漫天血花會比雪花好看嗎?”我看著她,怔怔的問道,然後接過天韻遞上的琴,緩緩坐下。
身邊有一扇磨礪之聲,我知道是天韻,他是準備要出手吧,但是我的事,需要自己解決,於是我抬手示意他退下。
“她欠的,我要自己討回。”再次睜開眼睛,我看著碧影,收了笑意,冷冷的對著前方說道,她欠的不是我,是天宇,我說過要幫他討回……
“哼,你想嚇本小姐嗎,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碧影反應過來,聲音淒厲的爆喝一聲。
鞭子隨聲而至,我輕輕撥動琴弦,一道白光閃過,擋過辦空中的血紅鞭子,我用了半分內力,並不遠就此損了她的鞭子,那樣太,直接,相較死亡,有時候掙紮,才是最大的痛苦……
第一次不是沉下心去彈一首曲子,用內力銜接上音符發動音攻,聲音原來是如此。帶著仇恨,終究扭曲了音符原先的美妙,也沒了《雲繞》那般的純淨,但是,嗜血,才是我現在的心情,所以,怎樣都不過如此。
“碧影,聽我彈一曲,可好……”我看著她,臉上再次浮上淡淡笑意,再次抬手。
於她未反應之前撥動音弦,一道極盛銀光閃過,直擊她未捉著鞭子的手臂,帶著七分的力道,我淡淡的看著她的鮮血飛濺而出,染紅了一半的行道,我知她痛極,卻是繞了半分未傷她的經脈,我並不想她,在這裏死掉,我也沒想過要壞了他的計劃,隻是,仇,不得不報。
“你可知這血,抵不過那天你欠天宇的,所以,這琴你還得繼續聽下去。”我看著捂著手的碧影,淡淡道,這次她已經不似之前那般懵懂,那一痛,喚回了她的神智,快速的揚鞭狠狠的向我襲來,我不看,隻是用上七分力道,一擊迎上,白光微閃而過,綻開火星的光華,我看著那道落地的鞭子,是用了幾乎全部的氣力,想要知我於死地嗎,不是早就如此了,不用細究,既然如此,便激戰一場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