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生活還是那樣的生活,顧影歌睜開眼,看到白羽塵就在自己的旁邊,胳膊理所當然地又一次成了自己的枕頭。
那種感覺很微妙,如果不是因為有過那樣親密的接觸,或許顧影歌永遠都不會明白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受。
白羽塵微微睜開眼,看向顧影歌的方向。
晨光熹微,而他們就這樣彼此看著,仿佛可以看到暮雪白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影歌笑了,眉眼彎彎好看得很:“起床了。”
“嗯。”白羽塵的嗓音很低沉,帶著一點點鼻音:“會不會很累?”
他已經開始想怎麼用合理理由幫顧影歌請個假了。
“還好,我現在神清氣爽。”顧影歌認真道。
白羽塵卻忍不住搖搖頭笑了:“如果你這樣說的話,我下次一定會再努力一點。”
“努力做什麼?讓我下不了床嗎?”顧影歌佯怒道。
白羽塵搖搖頭,失笑。
本來顧影歌以為這一定是一個美好的一天,直到淩驍敲開了兩人的門:“白少。”
“怎麼?”白羽塵微微蹙眉。
他記得自己請淩驍帶來早點,但是沒記得自己讓淩驍進來的。
這樣慵懶的早晨,好像還是屬於兩個人比較好。
淩驍微微蹙眉:“白少……白先生來了。”淩驍沉默片刻,道。
顧影歌皺起眉頭,忍不住看向白羽塵。
這些天白書麓來得有點多,顧影歌想,這或許不是一件好事,畢竟現在的白書麓,比任何時候都難以琢磨。
她不擔心自己沒辦法對付白書麓,但是顧影歌擔心的是白羽塵。如果因為自己,如果完完全全因為自己導致白羽塵和白書麓決裂了,顧影歌覺得還是有點過分。
白羽塵微微皺眉:“我出去,你好好休息。”
他轉頭看向顧影歌,輕聲道。
“白先生想要見顧小姐。”淩驍道。
白羽塵蹙起眉頭,強勢道:“不行,我不允許。”
“可是白少……”淩驍搖搖頭,示意白羽塵不要如此強硬地拒絕。對待白書麓如果用強硬的手段,完全不如用一些平常的手段,因為白書麓這個人實在是太過不可琢磨。淩驍直覺還是不要硬對硬比較好。
可是白羽塵顯然沒有這樣想,他看向顧影歌:“你不必出去。”
“羽塵,我和你一起。”顧影歌溫溫道,伸手拉住了白羽塵的胳膊。
她的目光很柔和,動作卻很堅持。
淩驍幾乎在心底吸了口氣,沒有人這樣堅決地阻止過白羽塵,或者說……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白羽塵最討厭的就是被質疑,更加討厭的是被人阻攔。
他永遠是說一不二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阻攔他的決定。
看了顧影歌一會兒,白羽塵的目光卻微微軟化下來:“好。”
淩驍沉默。他想,或許凡事都會有個意外,所有人都會有一個想要溫柔對待的人,而對於白少而言,這個人就是顧影歌。
也罷,為了顧影歌破的例還少嗎?
淩驍覺得自己該習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影歌在白羽塵強迫的目光裏細嚼慢咽了自己的早餐,這才歎了口氣:“我下午的飛機,希望不要說太久。”
“我不會讓父親打擾你太久。”白羽塵道。
顧影歌無奈地笑了笑:“那是你的父親啊,還是客氣一點好。”
白羽塵沒有做聲。
快要下樓的時候,白羽塵忽然一伸手,將顧影歌的手握住了。他的動作是如此地自然而流暢,顧影歌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白羽塵淡然自若地拉住了手:“不用那麼急。”
顧影歌笑了笑:“別鬧。”
她的聲音像是哄勸小孩子一樣,白羽塵微微皺了皺眉,還真的就跟了上去,再也沒說什麼。
白書麓就在樓下的餐廳角落坐著,這個時間的餐廳已經沒什麼人了,白書麓見兩人手拉手下來,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好久不見。”
顧影歌微微一笑:“伯父早。”
“已經不早了,我記得叫淩驍上去叫你們的時候是一小時前。”白書麓冷冷道。
白羽塵平靜道:“抱歉,那時候我還沒起來。”
白書麓見白羽塵自己說了話,眉頭微微蹙緊倒是沒說什麼:“坐吧。”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忽然看向顧影歌:“最近天諭還好嗎?”
顧影歌直覺這個問題很重要,盡管她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書麓居然如此關心天諭的生意,盡管如此,顧影歌還是應道:“還好,多謝您的關心。”
“是嗎?”白書麓冷冷笑了,伸手將一摞東西往桌上一放:“我怎麼覺得顧小姐在故伎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