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注定是一個多事之秋。
顧影歌什麼都顧不得了,心底的驚惶幾乎將她壓倒,她衝向外麵等待的年淵,神色惶恐地將事情說了一遍,年淵立刻衝了進去將事情一說,拖著顧影歌就衝了出去。
淩源在外麵等著,早就將車子開到了樓下。
“影歌姐,別擔心,肯定沒事的。”淩源難得靠譜了一會,認真道。
年淵也拍了拍顧影歌的肩膀:“別擔心,顧總病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也就是一股急火上來,火下去就好了。”
顧影歌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冷靜。
她知道不冷靜也沒有什麼辦法,自己再著急,也不能飛過去。
顧懷之病了的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可是誰都知道,顧懷之現在的病情是一天比一天重了。顧懷之從來不是一個會矯情的人,但凡還有一點辦法,他不會被送到醫院,肯定是家庭醫生解決的。
現在恐怕是昏迷了,才會被鍾叔驚慌失措送去了醫院。
顧家上下,現在能靠得住的恐怕隻有自己了。
所以說什麼都不能倒下。
顧影歌到醫院的時候,顧影城和顧影思顯然還沒得到消息,門外隻有鍾叔一個人。
年邁的鍾叔手都在發顫,抖動地厲害。
看到顧影歌來了,鍾叔站起身,急匆匆地迎上來:“老爺他……老爺他……”
他說話的時候雙唇都在打抖,年淵伸手拍了拍鍾叔的肩膀,歎了口氣:“別急,肯定不會有事的。”
年淵說得斬釘截鐵,卻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的顧影歌。
顧影歌本來最近就特別忙,剛進娛樂圈,心態調整地像是顧影歌這麼好的人其實並不多。忙碌不可怕,但是在忙碌之中又添上這麼一檔子事,那就有點煩心了,年淵其實挺怕顧影歌堅持不住的。
顧影歌卻就站在那裏,定定地看著手術中的紅燈。
她一動也不動,像是入了定似的。
年淵歎了口氣,示意淩源去買點東西。
淩源帶著一堆熱飲料回來,擔憂地看向顧影歌,又無措地看了看旁邊的年淵,年淵就湊前一步道:“影歌,影歌?”
“嗯?”顧影歌如夢初醒地回過頭來,笑容蒼白:“怎麼?”
“喝點東西,這一等得挺久的。”年淵到底是經過風雨的人,語氣平靜地反而起了緩和的作用。
他拉著顧影歌坐了下來,感覺得到顧影歌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她仿佛無知無覺,飲料那麼燙,入了口方才皺了一下眉頭停下。
“吉人自有天相。”年淵隻能勸道。
顧影歌點頭:“我知道。”
她的聲音那麼輕,那麼輕。
旁邊的鍾叔已經忍不住哽咽起來:“都怪我,之前老爺說不愛吃飯,我以為是冬天燥性,要是之前就反應過來,老爺也不會一下子就病倒了。”
“父親之前沒摔吧?”顧影歌問。
鍾叔搖頭:“沒有,也不知道怎麼就犯病了,哎,怪我,都怪我。”
“不怪鍾叔,父親這病時間也挺長了。”顧影歌笑笑,笑容依舊是蒼白的很,仿佛整個人的靈魂都在抽離。
她卻依然下意識地寬慰著鍾叔,鍾叔聽到她的聲音,沒來由地眼眶更紅了。
這一等,就是一整天,手術室裏麵的人始終沒有出來過。北醫的醫療設施是最好的,對顧懷之的病情也了解,之前顧懷之幾次複診,也都是來這邊做的。明明不應該有什麼不放心的,顧影歌就是覺得心底很空很空。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顧懷之一旦出了什麼事,顧影歌覺得自己一定是撐不住的。
那是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對自己無條件地好的人。
他給了顧影歌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父愛,他的目光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愛與期許,顧影歌知道,所以愈發心痛。
不知過了多久,年淵伸手拍了拍淩源的肩膀示意他跟著出來。
淩源迷迷糊糊地跟上,年淵就在走廊轉角停住:“你能聯係上白羽塵白少麼?”
淩源一怔,他自然是多多少少清楚顧影歌和白羽塵路驍的關係,再看看麵前的年淵,淩源疑惑道:“我以為你不喜歡白少……”
畢竟你是路驍的經紀人啊,肯定要幫他的才對。
年淵歎了口氣,倒是沒解釋:“如果能聯係到,能讓白少過來一趟麼?”
第二天還有廣告試鏡,可是對於年淵而言,現在讓顧影歌好起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什麼都不那麼重要了。
淩源卻搖了搖頭:“白少現在不在這裏,大概明天早上才會回來。”
“既然這樣……”年淵想了想,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