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顧影歌笑了笑:“謝謝鍾叔。”
她回複平靜是這樣容易,隻有眼眶裏充盈的淚水顯示著她適才差點哭出聲來。
“小姐說他殺了人,是怎麼回事?”鍾叔問道。
“他之前為了我,殺了他的前女友,隻是那件事大概已經被定案成就交通事故了吧,大概也很難推翻了。”顧影歌雙手無意識地抓住了一隻抱枕,苦笑道:“果然真愛一點都不值錢。”
“……”鍾叔顯然沒聽懂,但還是皺起了眉頭:“如果小姐想的話,可以問問白少,他或許有辦法。”
推翻定案,白羽塵一定有辦法。
可是顧影歌不想什麼事情都去麻煩他,白羽塵很忙,他好像有一個公司,沒有依托於他的父親,而是全部靠他自己的公司。
更何況,顧影歌也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被白羽塵過度地了解。
白羽塵太聰明,他或許不會說出口,可是他對自己了解地越多,就越容易發覺自己不是真正的顧影歌。
對於想要從顧影歌身上找回曾經失去記憶的白羽塵,顧影歌從來不敢冒險讓他發現自己是個贗品。
有些時候,欺騙如骨附蛆,顧影歌明知道不應該這樣下去,卻已經沒有任何回頭路。
臨睡的時候,顧影歌接到了白羽塵的電話:“今天你見到嚴磊了嗎?”
顧影歌怔了怔,睡意霎時減了大半:“見到了,他是怎麼回事?”
“他好像和地下組織有點聯係,我本以為他出國了,可是他並沒有,而這一次從你家出來,他直接上了一輛車,我們跟丟了。”白羽塵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他永遠有這樣的本事,在你身邊如影隨形地出現,可是讓人沒有半點厭煩。
因為白羽塵始終有著絕頂的照顧人的本事,顧影歌想,說他是花花公子,還真是沒有半點委屈了他。
隻是不知道這樣的心事,最後會是怎樣的女孩子有享受的資格。
那個人一定不會是自己就是了。
顧影歌垂下眸子,無意識地發了一會呆。
直到那邊傳來白羽塵淡淡的聲音:“怎麼了?”
“哦,”顧影歌如夢初醒:“對不起,我剛剛沒反應過來,可能是太困了。”
那邊傳來白羽塵的輕笑:“是我考慮不周了,你第一天拍戲一定很累,早點休息。”
顧影歌應了,猶豫片刻又道:“對了,過去的事情……你有想起什麼嗎?”
話題轉變地太快,白羽塵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怎麼忽然提起這個?”
“如果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幫上忙的,請一定告訴我。”顧影歌道。
“嗯,好。”似乎是想起上次顧影歌翻窗子的黑曆史,那邊的白羽塵淡淡忍笑:“如果下次有機會的。”
“好。”顧影歌點點頭,這才意識到對麵其實是看不到的。
電話掛斷,好像心底什麼東西驀然被填滿了。
顧影歌躺在床上,翻了個身,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其實挺危險的。
好像是一個人太久了,有一個人他無微不至地關心著你,在你身邊處理好所有的問題,那麼即使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契約關係帶來的好福利,依然會不由自主地沉溺。
顧影歌知道,白羽塵就像是慢性毒藥,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就越容易被他帶走節奏。
畢竟他太過優秀,太過優秀的男人,又為你傾注了那麼多的心思,讓人如何不沉溺其中?
定了定神,顧影歌坐起來,決定去看看劇本。
她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肯定是要糟糕的。
想到這裏,顧影歌認真地開始一頁頁讀起劇本來,她發現這個劇本裏麵自己和路驍的對手戲還真是不少,唯一的問題在於,從頭到尾兩人最好也就是相敬如賓的關係。
皇上並不喜歡這個皇後,隻是普通的夫妻罷了。
皇後對於皇上而言,更像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編劇在這裏寫道,顧影歌應當注意自己的神情,那是一種壓抑著的喜歡。因為自己憂心皇上無意,皇後的驕傲不允許她放下自己的身段去討歡求寵,隻能端著皇後的身段。
顧影歌想,其實這很簡單啊。
因為曾經的莫清歌,就是這樣卑微地愛著路驍的。
愛到頭破血流,愛到最後慘死。
莫清歌的心底始終隻有一個路驍,盡管那個路驍從來不曾將這樣的喜歡看在眼裏。
顧影歌現在想著,心底卻再也沒有半點波瀾了。
她想,是真的恨之入骨了,才能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