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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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事很難說得清。每次聚會歸來,君浩總是很不舒服,可是見到曼茹,又說不出什麼。舞會就是這樣,男男女女相擁相抱很正常;何況舞廳裏情侶雙雙,夫妻成舞伴的比比皆是。即使曼茹對鴻文含情脈脈,沉迷陶醉,即使鴻文對曼茹情欲纏綿,情愛難斷,誰能看得出來。而且,君浩也不能專心去注目舞廳中的他們,那會讓沙龍裏的人笑話。沙龍裏的人不知道曼茹和鴻文過去的情事,隻會覺得,都什麼年代了還那麼不開化,還是搞藝術的人呢。

君浩開始對聚會厭煩了,碧瑩隻是他誌同道合的朋友,他們就是不在聚會上,在學校裏也是可以接觸的。那沙龍也不是離了他不行,他從來就對那兒不熱心。現在,他清楚曼茹已迷戀上了鴻文。他不能阻止曼茹去參加聚會,因為他沒有說得出口的理由。他隻能說自己不想去,說自己這一段忙得很,想在家寫東西。可曼茹不行,非得讓她去。他不去,誰去陪碧瑩聊天,她又怎能和鴻文開心地去玩。這讓君浩很難過。君浩想:她是在和鴻文跳舞嗎?她是在和鴻文打情罵俏、調情作樂,這樣做她才會感到更刺激嗎?君浩太愛曼茹了,所以才會妒火中燒,憤怒異常,所以才會對舞會煩惱透頂。但是,在回家的路上,當泠風將他心中的怒火吹得幹幹淨淨,曼茹又將她在舞會中燃起的激情全拋在他身上時,他便會感受到平時感受不到的那種興奮和激情。他嘲弄曼茹貌美如花,風流成性,曼茹看著他吃醋的樣子,會開心得不得了,說他是醋罐子、醋醞子、醋缸。往往此時,沙龍裏人們議論的那些名人的緋聞逸事,便會讓君浩產生一些莫名奇妙的聯想。那些出現在名人生活中的女人,也都是象曼茹這樣嗎?她們是用她們不同於凡人的舉動,讓男人的生活變得超凡脫俗,讓他們產生強烈的、震撼人心的、複雜而又多變的感情?是這些感情讓他們寫出那些動人心魄、感人至深的作品嗎?

君浩對曼茹和鴻文的事反應越來越強烈,想起舞會中曼茹和鴻文跳舞的情景,妒忌就會使他參生強烈的衝動。曼茹也感到了這一點,清楚他是在吃鴻文的醋。男人吃女人的醋,是他愛這個女人的表現;吃醋越厲害,就說明他對那個女人的愛越強烈。這讓曼茹很喜歡。睡覺前,他們會互相打趣一番。曼茹說君浩心量小,心裏容不得人,君浩不認可,說鴻文是她過去的情人,現在,她們是死灰複燃。曼茹說絕對不會。過去愛鴻文,是還沒遇到他。鴻文咋能和他比,鴻文隻是個官場上的小混混,還是靠老婆發家的,他呢,才華過人,前途無量。她才不會拾起個芝麻,丟了個西瓜。曼茹的話讓君浩很高興。但過不了一會,她又會問君浩為什麼會吃她的醋,鴻文說他看不怪她和鴻文跳舞時相擁相抱,纏綿悱惻的樣子。曼茹想起跳舞時誘惑鴻文的情景,是覺得有點過分,也覺得害羞。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隻好說舞廳裏的人都是那樣跳的,時間長了,就見怪不怪了。君浩說她和鴻文的關係與別人不一樣,說她對鴻文仍有感覺,他們不是一般的舞伴。曼茹反戈一擊,說君浩和碧瑩形影不離,才會那樣。這時,君浩就會把曼茹想成鴻文的情婦,覺得她風流極了,浪漫極了,覺得她倆跳舞時會受不了對方的誘惑,會跑到舞廳邊的包間裏去。反正曼茹是董事長的千金,她想到哪個房間,他們就可以到哪個房間。此時,他就會忍不住將曼茹抱在懷裏,把自己的想象告訴曼茹。這讓曼茹感到即新鮮又刺激,即驚且喜,嬌羞無限。在君浩的訴說聲中,她一邊反咬君浩和玉瀅有那事,一邊銀牙輕咬、星眸微張、半推半就、欲拒還迎,漸漸,鴻文的影子代替了君浩。事後,君浩感到很不舒服,因為他清楚,他沒有想碧瑩,而曼茹卻真得在想鴻文。

事情在進行著,而且,每次事情完了,君浩都會後悔無比。曼茹說他真是個孩子,又想吃糖,又怕粘嘴。君浩覺得他和曼茹這樣玩很危險,因為這樣下去,她心裏鴻文的影子會越來越深。她還常常和鴻文在一起跳舞,鴻文又天天在追求她,總有一天,她會把持不住自己的。君浩清楚,他和曼茹都誤入了迷途,倆人都上了毒癮。他們必須戒毒了。他開始勸曼茹少和鴻文跳舞,隻是應酬一下就行了。但曼茹不願意,她覺得她不會和鴻文來真的,她說君浩是亂吃醋。這時,君浩對曼茹又是譴責又是嘲諷,可是,吵完之後,那種異樣的感受又會產生,讓他感到他也離不開那種刺激了。這時,他隻好向曼茹道嫌,說他吃醋吃瘋了,一切都是他想象的,曼茹沒有錯。君浩清楚,鴻文在曼茹心裏的印象越來越深了,他這是在飲鴆止渴。隻有吸毒的人,才清楚戒毒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