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舞會在進行中。這兒是洹安市名媛彙集、上流人士夢寐以求的交際舞台。舞廳裏音樂婉轉、彩光搖曳。暗淡柔和的光影中,眾多男女在翩翩起舞。女的身著晚禮服,男的係著領結,他們優雅地邁著舞步,漫步在紅地毯上。他們有的是夫妻、有的是情侶,有的是舞伴,有的是來這裏尋歡求愛的靚男倩女。總之,來這裏的,都是來享受人生之樂的高雅之士,而不是俗氣逼人的追名逐利之徒。舞廳很大,舞者很多,場麵宏大。曼茹是當然的女主角。整個舞會,她不能隻陪伴鴻文一人,需要她應酬的人太多了。公司的董事、經理們,多是她父母的同事、屬下;外來的賓客,多是與公司有業務關係的人。她是極善交際的人,市裏的頭麵人物和上層人士,很少有不和她交往的,社會上的精英才俊,多的是她的崇拜者。

每當舞會開始,曼茹會先和鴻文跳舞,那時,她一會兒對他表現地情深意長,柔情似水,讓他感到她是多麼愛他,需要他;一會又用哀怨、淒婉的目光盯著他,讓他回想他過去拋棄她的事,讓他為自己的行為良心不安,當他正要向她表情達意,訴說自己的悔恨、內疚時,曼茹又會借故離開,使他怏怏不樂,恍然若失。隨後,在她應酬完客人後,又會回到他的身旁,現出一幅身不由已,無奈、無辜的樣子,鴻文也無可奈何。這時,她又會情欲綿綿地和他悄聲細語,讓他內心充滿柔情蜜意,回憶過去那纏綿悱惻的愛情。整個晚上,她都是這樣。一會來,一會去。而且,每次回來,她都會表現得比上一次更殷勤,更主動。和他跳舞時,會顯得更興奮、更高興、更激情。這又讓鴻文想入非非、綺念橫生了。往往此時,好象時機成熟了,火侯到了,曼茹便會引鴻文到舞廳的邊際,到燈光暗淡,舞者稀少的地方。那兒,常常是情侶聚集之處。在這裏,情侶們在緩慢、低沉的樂聲中緩緩扭動身軀,相擁相抱,難分難舍,那情欲纏綿的情景,讓人會看得如醉如癡。曼茹將鴻文引到了這裏,便會對鴻文展開猛烈地攻勢。她會大膽地貼近他,用誘人的肢體和迷人的風情去挑動他的情欲,讓他神魂顛倒、欲念橫生。她那火辣辣的、充滿渴求和誘惑的目光,那緊貼著他的、微微晃動的、性感迷人的肉體,那欲拒還迎,投懷送抱的樣子,會讓鴻文血脈僨張、欲火難耐。而當他欲火越燃越旺時,曼茹又會冷冷地把他拋在那裏,去和別的男人縱情歡笑,翩翩起舞,讓他孤零零地站在那裏發楞、發呆。她這是告訴他,什麼是生活,生活該怎樣過。告訴他,他過去所做的事是多麼愚蠢,他過去釀造的苦果,他現在應該多嚐。此時,鴻文會妒忌得要死,恨得要命。漸漸,他感覺到,曼茹好象是故意這樣做的。這讓他體會到被人離棄的滋味。

過去,鴻文從來沒有想過他遺棄曼茹時,曼茹的感受。他覺得,那時他們沒有結婚,隻是搞對象而已。即然是搞對象,就可能成,也可能不成。現在,他清楚了,人是有感情的動物,不是機器。現在,當他喜歡上曼茹,而曼茹要離開他時,他清楚了什麼是難過,什麼是疼痛。他覺得他現在真得離不開曼茹了。因為曼茹那成熟女人的誘惑力,比那清純、可愛的小女生更誘人。曼茹又成為他追求的對象了,就象他整個學生時代那樣。那時,是為了改變命動,現在,是為了享受人生。

學生時代的曼茹,是那般清純、美麗、善良。那時,她長長的發辮垂在胸前,那長長的流海遮往她那光滑、潔靜的額頭。她那迷蒙、夢幻般的睫毛下,眼睛是那般明亮、那般清澈、那般潔靜,猶如一汪清泉。那時,她那秀麗、天真無邪的麵容上,永遠帶著活潑、可愛、動人的笑容,她的清脆、爽朗、歡快的笑聲,他在睡夢裏都能聽到。青春不在,那純真的年代一去不複返了。鴻文真的愛過曼茹。為了曼茹,他整個學生時代都在奮鬥、追求,她的麵影和他腦海中無數迷人的幻想一樣,是他學生時代追求的夢。但後來,他遇到了碧瑩,他離開了他青春的偶象,因為那時,在選擇自己人生道路時,他選擇的是仕途,不是到商海沉浮。他的父母一輩子都在為人家打工,他們的腰累彎了,他們年紀輕輕,頭上就滿是白發,臉上滿是皺紋。他的兄弟姐妹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幸福,隻能用貪婪、傷心的目光去看著他們想要卻永遠得不到的東西。他厭惡金錢,是金錢讓他沒有快樂的童年,不能享受充滿陽光、鮮花、歌聲、歡笑的青春。現在,望著曼茹在別的男人麵前賣弄風情的樣子,鴻文覺得還是學生時代的曼茹好。曼茹,你曾象太陽般照耀過我青春的生命,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是的,我曾背叛過你,命運在懲罰我,讓我永遠得不到愛。你真的不願聽我的懺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