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聞言頓時恍然。
本就對天帝將他們二人分開耿耿於懷,若是知道因為他求明月救雀凜而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以後夕晝那性格不直接殺上天來搶人才怪。
夜十想他永遠都不可能有陵光神君如此縝密的心思,也沒有她這樣委曲求全的良苦用心。
“天帝殊不知,他處處刁難,你卻處處維護他。”
“我是天界的守護神,守住天界是我的天職,而且,這是我種下的禍根。”
“那還要這樣多久?”
“實不相瞞,夜十,我試過很多種辦法,即便神格恢複卻一直恢複不了體內的神像。”
夜十知道趙明月那個朱雀神像,當初見過她作戰時有火焰朱雀共生,那是上神的聖象,是神格的本尊與光耀。如果沒有神像,相當於失去了最高能力的爆發。
“怎麼會如此?”
“大概是……我這個身體是用鬼王的肋骨重鑄,神骨不如之前那般純粹,又或者神格還恢複不到從前那樣。”
“所以你一直在等能再衍生神像的時刻?”
“嗯,隻要那樣我才可以重新封印後夕晝體內的禦天,我需要再多一點的時間,所以後夕晝在此期間不能有任何暴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禦天的存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夜十聽完逐漸平複下來。
後夕晝體內禦天複蘇,那後夕晝定然要逆天。天帝一旦知道後夕晝體內有禦天,那就算後夕晝不反,天帝定然也會還不猶豫地要滅他。所以趙明月必須穩住兩方的人。
小不忍則亂大謀,將王者有容納百川的胸懷,趙明月向來如此。
夜十驟然想起當初陵光神君將他的神器藏於體內,但被他誤會,最終導致悲劇發生的事。
“我隻希望後夕晝不會重蹈我的覆轍。”
趙明月看他愧疚的模樣笑道:“那現在不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嗎?”
聞言夜十眼睛滾燙:“可卻搭上趙明月的命。”
“可趙明月如今不也還在嗎?過程再漫長,可如今這個結局對我而言最完滿不過。”
分明那麼難過背負那麼多的人,依舊能用談笑風生的言辭慰藉他,夜十看著這人,終於她又變成了他最崇拜,值得他用一生去仰望的神。
看他泫然欲泣。
“啊,對了。”趙明月抬起手,即便就這個動作對於現在的她而言,也有些吃力,“方才一直想要給你來著,都被我捂熱了,喏。”
夜十伸手去接。
一顆暖暖的柳星落在了他的手心裏。
夜十哽咽了。
很多年前,陵光神君也曾將一顆柳星放入他的手心,跟他說:“據說若是邪魔觸碰星輝會立即消失,夜十可敢拿?”後來那顆星星照亮了他漫長的修仙之路。
明月:“這次可別再弄丟了,不然……可別指望我再給你摘星。”
夜十點頭:“嗯。”
然後緊緊握住:“絕對不會再弄丟。”
“啊。”趙明月深深呼吸,“那勞煩……扶我回去吧……”
夜十扶住她的手,她的手冰涼,恍然再看夜十嚇得麵色蒼白:“明月你背後……”
鮮血早已經染滿她素白的衣袍,背後鮮紅了一大片。
難怪方才她不曾踏出星河半步,就是怕被後夕晝瞧見了吧。
可都這樣了了,她還能笑著送他星柳。
誰說她不是趙明月,不是他的陵光神君呢?
後夕晝麵見天帝。
景天也在場。
當然,在淩霄寶殿上的除了景天之外還有七大神八大將的,相比之下,孑然一身獨自前來後夕晝就顯得就十分挑釁。
居然一個隨從都沒帶,一個人就過來了,也不怕天帝一個惱羞成怒將他扣下。
當然,天帝沒有那麼做,結果也跟犀照估計的差不多。
雖然妖王之死追根究底跟景天沒有直接的關係,但他的攻擊直接加速了妖王死亡的時間,讓後夕晝錯失營救時間,但妖王的錯就在妨礙了景天緝拿墮神,但事情又發生在九曲黃泉界的地盤。
如此唇槍舌戰一番之後。
天帝說,那就散了景天五百年修為作為責罰。
這個責罰當然不是為了維護景天,而是有些壓製鬼王的意思。
景天臉色極為難看,他始終認為自己緝拿墮神天經地義,而且九曲黃泉界怎麼了?他一個神還不能在黃泉抓人了?心裏非常不滿,但五百年他還能勉強忍住。
鬼王後夕晝能為了五百年就善罷甘休?直接開口:“若是以散修為為懲罰,那妖王有多少年的修為,景天就要散多少年修為。”
即便他仍舊覺得這個懲罰太便宜了他們,但事實上,這個懲罰對實際情況來說,已經是超過律法上的。
景天頓時怒道:“桃花妖那可是兩千年的修為,本就是將死之人,要我全數抵掉簡直不可理喻。”
“那好,本王不要你的修為,那就以命換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