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殿宇臨山崖而建,下方就是深不可測的幽穀,風從窗戶縫隙間吹來,將他的衣袂吹得獵獵作響。
一瞬間他想起了師父,那個慈祥的麵容浮現在眼前,不由得淚水漣漣。
好一會,他轉過身,望著身後驚慌的丹生,並不掩飾自己的神情,喃喃道:“譚濤安、朱雀,這兩個後輩,簡直蠢笨如豬!”
丹生聽他口出狂言,心裏竟微微有些害怕。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不在相信,麵前的卓公子能應付得了譚濤安與朱雀兩人?是傻子都能聽出他口中的狂妄之氣。
劍宗在修行者心目中可是高於雲的存在,那是無數人仰慕的聖地。
他年紀輕輕,不但稱兩位身具皇宮,負責皇帝陛下安危的劍宗扈從為後輩,還狂妄的罵他們蠢笨如豬。
丹生不由的滿身冒汗。
他想著這一次是玩大了,連師尊都不敢對劍宗稍有不敬,這次回到宗聖宮,不知道會受到什麼處罰。
被風一激,卓藏鋒酒意更濃。
他第一次體會這醉醺醺的感覺,他舍不得將這種可以暫時忘卻苦痛的感覺拋掉。
他忽然想到老道士,想到段千華,想到孟太虛,這種強烈渴慕一見的心情在醉酒中,並沒有平時那般讓人痛苦。反而讓他產生一種迷離恍惚之感,覺得這些親人就在眼前。
他的胸腹有一團火熱的感覺,全身輕飄飄,頭腦中充斥一種眩暈之感,他真想縱上雲,真想將那即將沉落的夕陽一劍劈開。
白駒過隙劍就在背後,伸手可觸,他握住劍柄,聽到身後丹生輕微的咳嗽,突然想起外麵的兩個劍宗弟子,然後鬆開握劍的手。
“你再一遍,他們是怎麼稟報的,就他們的原話。”
丹生摸了把臉上虛汗,將心頭的擔憂暫時拋卻,想了想道:“他們‘劍宗譚濤安、朱雀在門外,請他開門’。”
“哈哈哈!他們竟然在我麵前擺架子!讓他們繼續稟報,我如果滿意,才準許讓他們進來。”
丹生應了一聲,飛快跑出門外。
他一走出門外,急忙將殿門關閉,然後撫著胸口喘息。
丹成看他臉色不好,走過去詢問,丹生趴在他的耳邊輕聲道:“那個卓公子是個瘋子,他竟然不把劍宗放在眼裏,而且還罵這兩人蠢笨如豬。”
噗嗤一聲,丹成竟然笑了出來。
丹生看他笑,忍不住生氣,心想大禍臨頭了你還笑得出來,真是蠢笨如豬。在他腿上用力一掐,丹成又疼得叫喚起來。
丹成不明白他為何要掐自己一下,卻聽丹生又在他耳邊低聲道:“你也不用腦子想想?劍宗誰惹的起?卓公子罵了個痛快,我們兩個對他是言聽計從,也算是助紂為虐,師尊一定會知道,到時候回到宮內,可就有苦頭吃了。”
丹成聽完如夢初醒,臉離開變得煞白,皺眉噘嘴不知如何是好。
朱雀見兩個道童嘀嘀咕咕個沒完沒了,不耐煩道:“趕快開門讓我們進去。”
丹生磨磨蹭蹭並不話,臉上一片為難的神情,苦思冥想許久,終於有了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