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默然,眼中隱隱有些失落。
此時盛唐國號稱最淵博的夫子倒背雙手手,一動不動,仿佛一顆千年的老樹。
他的耳中沒有門外的噪雜之聲,眼前出現了段千華縱橫無敵的姿容,也浮現出孟太虛涵蓋地精華的博大胸襟。
良久之後,他長歎一聲:“段千華劍術第一,孟太虛劍道無雙,他們兩人並不分彼此。”
完,夫子轉身望著譚濤安,“你若還想借《劍品》一書,那麼去找段千華吧!”
朱雀還想分辨幾句,夫子揮手道:“隨老漢一同處理外麵這煩心的事情吧!”
當下夫子在前,兩人隨後緊跟,步出殿外。
群情洶湧的人群望見夫子出來,立刻停止議論,靜靜的看著這位古怪,卻極具威嚴的知無涯神宮住持。
顧海棠與燕北春兩人夾雜在人群後,由於他們是修行者,看到夫子出來後,毫沒來由感到一股無邊的壓力。
這股力量極為強大,似乎連接著地間無窮的元氣,他們一瞬間,似乎連心跳都停止了跳動。
這時兩名身著薄甲的軍人走了出來。
他們神情剽悍,行動迅,從挨挨擠擠的人群中走過,極為利落,就好像他們身前根本沒有任何人。
這是一種在千軍萬馬從中衝殺出來的本領,是優秀軍人應當具備的素養。
兩人走到跟前,朝著站在台階的夫子行禮,昂然道:“神射大將田將軍麾下左右統領杜飆,裴越,見過先生!”
奇怪的是夫子看到兩人,麵上竟然露出為難的神情,雙目閃動,盯著黑壓壓的人群,道:“你們如果是來討要田千峰的《秘傳箭術指決》,老漢不是了嘛!被段千華搶去了。”
“哈……”朱雀還未笑完,就被譚濤安捂住嘴巴。
杜飆恭聲道:“先生錯了,這次我們來是奉了兵部命令,前來維護神宮安全,保護月月殿下。”
夫子鬆口氣,笑道:“我陳望博平生從不欠人,你回去轉告田將軍,就我老漢欠他的,我記著呢?”
人群見夫子並不處理他們的事情,反而跟兩名軍官起了家話,想著陳望博雖然脾性難測,對待百姓其實最是柔和,就大著膽子高聲質問。
夫子聽到人聲喧嘩,心裏不由想著山腰殿內到底是哪個膽大妄為的無知子,敢在這裏胡作非為,顯然是仗著月月殿下,以為得到公主的幫助,就膽敢不怕地不怕。
他慢慢踱了兩步,向下方望去,隻見接待處的殿宇已然關閉,兩個個宗聖宮道童也不見蹤影,心想莫非這個家夥已逃之夭夭?
他不能決斷,在台階上來回踱步,讓他講經輪道他是滔滔不絕,讓他處理凡塵俗事,總是弄得六神無主。
他求助似的望著身後的譚濤安,後者還未話,負責知無涯神宮夥食的秋風屏走出來,她在宮中修行,人稱大姑姑。
秋風屏看夫子有推諉的意思,知道他老毛病犯了,隻得道:“先生,公主有事不能前來,要不我下去叫那個子上來見您?!”
夫子點頭,“好!好!你快去!”
完又轉過頭,對譚濤安脾氣道:“本來還想讓你們替老漢叫那子過來,這下不用勞駕了!哼!這麼懶惰還想借書。”
譚濤安惶恐道:“為先生效勞在所不辭,那子若是不聽大姑姑召喚,我們再去不遲。”
夫子擺手道:“你以為還有下次嗎?那子一聽老漢出麵,還不巴巴趕來。”
朱雀慌忙回答:“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