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投其所不好(1 / 2)

卓藏鋒連飲數杯。

平時並無喝酒的機會,再好的酒,入喉都是辣辣的。這次之所以飲酒,一來是為了驅寒,二來是無聊,三來是以豪飲之氣安慰驚慌失措的兩個道童。

他不知道鄢知國那位公主會不會幫他話,他隻知道莫雅一定會替他出頭。不過看眼下這架勢,這次捅的簍子似乎不,莫雅有沒有能耐幫助自己,那可真不定。

至於紮力古,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讓他出力尚可,出錢比挖了他的心還痛苦,顯然更是指望不上。

至於自己那點修行境界,夫子動動指頭都不是對手,眼下能做的就縱情豪飲,莫管明日西與東。

一壺酒喝的還剩一半,剛剛倒滿酒杯,知無涯神宮以火爆脾氣聞名的大姑姑秋風屏就推門而入。

一進殿門,她就聞到濃重的酒味,眉頭一皺,叱道:“無知子,真是膽大妄為!竟敢在此處縱酒!”

卓藏鋒不理她,自顧倒滿酒,端起酒杯湊在鼻端聞聞,這才望著麵前之人。

他已經有了三分酒意,看著秋風屏身著道袍,想道原來是個女冠,不過看她麵色不善,且看她有些什麼手段。

若不動手,他還是有些勝算。

於是將酒飲盡,重重頓在桌上,大聲道:“你是出家人,不許飲酒,我是俗家子弟,飲酒有什麼不妥嗎?”

其實道家並沒有不許飲酒之,卓藏鋒此番話還真是強詞奪理胡攪蠻纏的味道。

秋風屏是個麵冷心熱之人,看眼前少年不過十六七歲,眼神清亮,並不像是邪惡子弟,不與他計較,道:“快放下酒杯去見夫子,多好話,或許能躲過一劫。”

卓藏鋒執拗道:“我並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好話?”

秋風屏蹙眉道:“你喝多了,我不和你計較。”

“要見夫子,我想見就見,何必勞他老人家相請?”卓藏鋒眼睛開始紅。

“你這少年,莫雅姑娘都被你連累了,還不知悔改!”

“我做的事情與莫雅無關,這是我個人問題,出家人怎麼能把罪過往他人身上推脫呢?”

“你醉得太厲害了!”秋風屏最是討厭酒鬼,若不是看他年幼,早就一個大耳刮子扇了過去。

卓藏鋒拍桌大笑道:“好!這才是真正的修行者!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罵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我且由他……哈哈哈,這才是境界!”

然後他看著這個初來時十分凶惡的女道士,現她的臉上露出嫌棄之色,更是縱聲大笑,繼續道:“我隻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

“無可救藥!”秋風屏怒道。

卓藏鋒再飲一杯,想起一詩,索性高深吟誦:“我本一方便,價值百練匹。相打長伏弱,至死不入縣。”

秋風屏看他醉的厲害,而且所引用詩句中竟然隱隱自己於人相鬥“長伏弱”,心想你這少年哪裏有半點示弱的樣子?再想“至死不入縣”,這分明把夫子比作縣衙,意思是我寧可被人打,也不去縣衙告狀。

秋風屏迷惑不解,明明是你把這些應選者耍得團團轉,才激起民變,怎麼此刻以詩言誌,卻暗指他們惡人先告狀?

這少年是真醉還是裝醉?

卓藏鋒哈哈大笑,“我昔所造諸惡業,皆由無始貪嗔癡,從身語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懺悔。”

“這少年酒醉狂妄,哪裏有半點悔過之情,而且所言盡是佛家之語。真是不可理喻!”秋風屏忍了半,不過,打不能動手,氣得摔門而去。

卓藏鋒大笑。

兩個道童眼睜睜望著秋風屏離去,瞪大眼崇拜地望著手持酒杯卓藏鋒。